卷五
之心則人皆可處地皆可居事皆可為故六二曰不耕穫菑畬利有攸往動能不妄或處不得正有意外之事君子安之盖災至无媿君子之所能无妄免災非君子之所能以災非无妄之所免而妄動以求免災君子不為也故六三曰无妄之災或係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災己能不妄而下无應與則但當守正不可妄動取咎故九四曰可貞无咎无妄之至中正相應而猶有疾疾非以有妄而致自當緣无妄而愈故九五曰无妄之疾勿藥有喜處時之極雖能无妄不可違時而行以其窮也故上九曰无妄行有眚无攸利初之吉二之利三之災四之貞五之喜六之窮皆无妄之時也或有往或无期必或順受其災或固有其貞或不試藥或不行皆无妄之道也君子之所以動以天與所以必合正理與
初九爻項氏曰无妄之時以誠滅妄以陽滅隂凡陽皆勝凡隂不利初九剛自外來而為无妄之主所往皆吉可見陽之得志矣故曰无妄往吉得志也往文云之也由是而之焉故吉
六二爻項氏曰六二居中守正異於他隂猶戒曰不耕穫不菑畬則利有攸往加一則字盖疑之也故曰不耕穫未富也隂為虚陽為實六二以隂居隂雖在无妄之中猶未得比於陽必能盡絶人為專用其天是併穫與畬皆不為而後可以往配於陽也以田事考之耕者禾之始穫者禾之終菑者地之始畬者地之終六二當无妄之時居中守正上應純陽有去妄存誠之志然必併其始終而盡絶之无一毫私欲遺種於其間則妄盡而誠存矣苟有一毫未去便非純誠猶未得為无妄二之利有攸往往與五應五之有喜喜與二應二爻相應本皆中正无妄聖人以六二為純隂故於二爻皆深戒之二之不耕穫菑畬所以深絶其妄種也二之隂柔使其有妄則徒戒不足以止之且息妄之事亦非他人之所能預必其中心自不耕穫自不菑畬然後為真耳故皆曰不以見其自不為也若動而不止則可以為難矣未可以為无妄也
大畜【乾下艮上】
程傳為卦艮上乾下天而在於山中所畜至大之象畜為畜止又為畜聚止則聚矣取天在山中之象則為藴畜取艮之止乾則為畜止止而後有積故止為畜義趙氏曰大畜之義在已則為畜德在人則為養賢
大畜利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
曰大畜剛健篤實輝光日新其德剛上而尚賢能止健大正也不家食吉養賢也利涉大川應乎天也述曰天下惟陽為大亦惟陽為能畜大畜者陽能自畜畜之大者也彭山曰畜以貞静為主艮陽在上乾之三陽上進賴此以止故曰利貞有大畜者必有大施畜乾於下是大藴也成畜於上是大施也故宜為時用而有不家食之吉其才必能濟天下之大險故又有利涉大川之象不家食吉以艮止於上取義利涉大川以乾健在下取義
彭山曰剛健者乾篤實者艮二體相摩而神明見輝光越與日俱新盖誠于中形于外自有不能已者見大畜之所以為大也象旨賢謂陽尚賢者五尊上九之陽也小畜巽隂畜陽非正大畜艮陽畜陽則正不以止健之功歸於二隂之小也養賢蒙上文尚賢而言五能養賢與食天禄使樂於其養不愧素餐然後賢者不在家自食斯其所以為吉也上九一剛屹然在卦之外非尚賢之君隆師臣之禮彼豈肯受其養故言不家食吉武尊尚曰尚父康尊畢曰父師是尚賢也利涉大川大畜養賢之功用也卦以上九為主不曰應剛而曰應天總以上卦應下卦故不取二五剛柔之應知此則知大畜之貞矣
大畜内乾健外艮止彖傳云能止健獨與他彖異盖止即穆穆文王緝熙敬止之義非止其健而不進之謂也止健並重但玩味能字畢竟上九為大畜之主爻
象旨大畜大壮皆四陽占皆曰利貞何也仲虎曰壮而不貞其壮也剛而無禮畜而不貞其畜也博而寡要又云隂生于巽巽隂之微也故曰小畜陽終於艮艮陽之究也故曰大畜艮畜乾貞巽畜乾悔也王註凡物既厭而退者弱也既榮而隕者薄也夫能輝光日新其德者惟剛健篤實也剛上謂上九處上而大通剛來而不距尚賢之謂也健莫過乾而能止之非大正未之能也不家食吉養賢也有大畜之實以之養賢令賢者不家食乃吉也尚賢制健大正應天不憂險難故利大川也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述曰向秀曰止莫若山大莫若天天在山中大畜之象天為大器山則極止能止大器故名大畜也姜廷善曰天積氣也今虚空中無往而非積氣亦無往而非天山有空洞處積氣未嘗不在焉謂天在山中實有之也王汝中曰山之體小而能韞天高大之心小而能聚天德此孔門博文約禮之旨所由即此而明多識前言往行乃所以畜德道此大畜之所以利貞也
蘇氏曰孔子論乾九二之德曰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辯之是以知乾之健患在於不學故大畜之君子將以用乾亦先厚其學
初九有厲利已 象曰有厲利已不犯災也
述曰大畜艮止畜乾健也初以陽剛健體居下必上進者也而當艮畜之初艮為小石與初相磨厲也利已者受其磨厲也子夏傳云居而俟命則利往而違上則厲意近之矣災謂艮山之阻石介曰乾雖剛健前遇山險必不能通
汝吉曰初九以微陽當畜之初剛德自勝潛體能下不犯災行止而止也
九二輿輹 象曰輿輹中无尤也
述曰九二剛健與初三同為乾體故有輿象二在中有輹象當大畜之時陽剛得中遇止而止象輿輹自其輹而不行也輿而說輹特說其車下之縛而其中如故不失為輿也二本中位中故无尤汝吉曰剛健自克内心寧極盖中无怨尤而德以彌畜也自畜者善也
象旨環溪吳氏曰輿說輹一也在小畜之三未免反目在大畜之二則无尤以其中也
九三良馬逐利艱貞日閑輿衛利有攸往 象曰利有攸往上合志也
述曰健極則行止極斯通三上同德心志合而從焉象良馬逐也馬非逐不行乾為良馬為行健九三得位而初二隨其後故曰逐盖比德齊力並驟齊驅之象以艮止在前未可輕進有利艱貞之象進毋傷易艱則不危進毋失正貞則安猶且日閑輿焉日閑衛焉恃應而不知備說進而不知戒鮮不及矣象旨輿指二衛指初九三居終日乾乾之地與二陽同心日討國人軍實而為行計也如是則不失其馳安行軌道利往也夫張氏曰二之輿說輹而不進三閑輿衛而不輕進初之利己者三可利往矣考工記周人上輿車有六等之數戈也殳也戟也矛也軫也皆衛名大畜之權在上故曰能止健健而自止此三所以合上之志也
卦以畜德為義乾陽因艮止而自畜也且如人之有剛德健質者篤於上進其志固為自強矣然不受磨厲躁决過當適足累德又或少遇沮抑輒懷怨尤不能中心寧耐或恃有同德之助快心以逞如馬趨風驟而傷易不良於行豈能成攸往之利故三陽之善自畜也初乾之下而遇艮在上曰有厲利己者受厲也不必言四止初也九二得中象輿既駕自說輻而不行不必言五止二也九三在止體二隂之下本欲進而不輕進象良馬逐而猶利艱貞日閑輿衛而後利有攸往盖止於至善之意與上九艮體合志而成大畜矣三陽之能自畜乃以剛健之體進於篤實而輝光日新者也
六四童牛之牿元吉 象曰六四元吉有喜也
述曰彭山曰牛隂物六之象也六四為艮之初童牛之象牿即詩所謂輻衡横木於牛角以防其觸也自畜者言六四柔而得正童牛未角之時而即牿之牛習於牿而忘其觸焉所以消融血氣而畜之易也惟四有順正之德故大善而吉象曰六四元吉有喜也喜其當大畜之時能畜止其隂不為陽剛之害功不勞而性无傷也
卜子夏曰牛隂類也而又童焉居牢而安能止其健不勞備而得其用則何往而不濟焉故大吉有喜矣
六五豶豕之牙吉 象曰六五之吉有慶也
述曰六五柔而位則剛畜之當早不畜則隂躁亦足為害居大畜之五位畜之得其道故有豶豕之牙之象牙閑之之具也豶豕閑之之早也柔中有剛閑之方馴所以為吉四喜深而五之慶則國之福也牛豕皆畜獸於大畜係之牛為純隂係之六四豕隂而躁係之六五牿牙皆於本爻艮止取義但借隂以見陽之自畜耳若謂四畜初五畜二是小畜大矣初二亦無牛豕之象
六四柔順得正能自防自檢如童牛及其未角而牿之不待禁而无牴觸之患矣六五以柔居剛能自克自制如豶豕而閑之牙不待禁而无躁之害矣自畜者言則為遏惡於未萌止邪於微眇自畜人者言剛為霜而識堅氷贏豕而孚蹢躅湛原明曰治已治人其道一也
陸佃曰牙者所以畜豶豕之杙也今海岱之間以杙係豕謂之牙按爾雅釋獸豕子豬豶注曰俗呼小豶豶為豬子然則豶者豬子也
四五隂爻之言畜者畜德之難難於止健止健之難以隂氣之累也先儒言英氣最害事養之未成以英氣為正氣每傷於躁動為陽德之害故以童牛之牿豶豕之牙象陽之善自畜也四得正五居中皆為艮體得止健之道陽氣消盡則剛健為純陽之體是之謂大正是之謂大畜可以受養賢之典成濟川之功
上九何天之衢亨 象曰何天之衢道大行也
述曰上九畜之極卦之主也隨畜隨不足為大畜惟畜之極而大何所不通故以何天之衢象之四通八達无所障礙曰何喜之也亨即不家食利大川之意艮陽在上本上行者天道也畜而至此天則用事乘乎六虚入於无礙之門故象曰道大行也畜之大故行之大也艮為徑路在上則天衢之象行字正與衢字相應何與商頌何天之休何天之寵同虞翻曰謂上據二隂乾為天道震為行故道大行也畜以止為義以養為義止則得所養也止之欲有以行也養之欲有以行用也初之利已二之說輹止也閑輿衛用也利有攸往行也三為行之基用之體至上而行與用始達止而後行行必通養而後用用必濟騁駕於天衢之中其亨可知
頤【震下艮上】
趙汝楳曰頤中有物貴於動而後合今頤本虚而下猶動故動之體凶止之體吉初之凶失在觀二之凶失在行三正乎凶以動極也四麗乎正五居正上厲故皆吉
頤貞吉觀頤自求口實
曰頤貞吉養正則吉也觀頤觀其所養也自求口實觀其自養也天地養萬物聖人養賢以及萬民頤之時大矣哉
述曰震艮上下二陽内含四隂下動上止故為頤養則頤之義也頤養惟正則吉象旨頤貞吉指艮卦似離目有觀象觀頤震觀艮也口容止上九止體之成故得專頤名震動有求義初動而凶故示之觀頤自求口實六爻總以由頤歸之於上此卦當以上九為主
頤主上下二陽言陽為實隂為虚陽實故能養隂隂虚則受養於陽震陽在下動於朶頤失養人之義則凶艮陽在上止于其所羣隂皆由之以養則吉自養養人無二義也故自求口實頤之則也曰觀其所養在觀其自養與孟子以善養人中養不中才養不才義同養及於天下則與天地養萬物者同功故於時為大極言養道之大而贊之養物養賢養民皆使之以動止為義也蓋養物養民天地聖人之所養如此天地无心而民自生自成聖人无欲而民自靖天地父母萬物聖人父母萬民而皆非已養也天道王道貞而已矣故曰觀其所養在觀其自養也
頤貞吉姚信曰以陽養隂動於下止於上各得其正則吉也
趙汝楳曰其正云何觀頤之畫知其虚且動之不可也故自反以求口實盖虚則為頤有物則為噬嗑自求云者不外假以為實也外假則以動為養不以止為養无所外假烏乎而能實鑒頤之虛合之則口自實无所實而實焉斯其為正而吉也
按帝出乎震成言乎艮二卦始終萬物故曰天地養萬物萬物衆隂也聖人養賢及萬民上下兩陽為賢四隂為民
鮮于侁曰六爻與象違戾者上下不順也凡頤之道以尊養卑以上養下今震下艮上長反動而求少少反止而養長故諸爻皆以顛拂言之
象曰山下有雷頤君子以慎言語節飲食
述曰孔疏山止於上雷動於下頤之為用下動上止故曰山下有雷頤人之開言語咀嚼飲食皆動頤之事故君子觀此頤象以謹慎言語裁節飲食皆取止其動為義先儒云禍從口出患從口入故於頤養而慎節也陳皋曰言語者禍福之幾飲食者康疾之由動止得其道身乃安頤苟禍患未免於身何以養人
初九舍爾靈龜觀我朶頤凶 象曰觀我朶頤亦不足貴也
述曰卦以養為義故重二陽四隂皆其所養也初九動體以一陽而處於四隂之下有靈龜下伏之象觀亦動意朶頤震反生下垂之象也初時淺位下不能養人徒自顧而垂下其頤以求食所志鄙劣凶之道也爾我與中孚同不主初四相應之說
離為龜頤卦内隂外陽似離故初象靈龜靈龜紹介天明為國大寶所以可貴非徒取其咽氣足以不食而已初九陽明本貴當養賢之世於處之卑動於情之欲舍其靈龜之明兆徒顧口實而朶頤不能公其養於人而私其養於已也以非天地生賢以養萬民之意失頤貞之吉故凶象曰亦不足貴陽貴隂賤陽專自養不能養隂失其所以為貴也玩亦字可見豈如舊說朶頤謂四舍已而狥人之為卑賤哉梅氏古易考原曰九為卦主故稱我初處下不當養人之任為靈知自養之龜然雖下伏而猶上觀乎上九盖羨上之能養乎下而不无舍已以為人之意
六二顛頤拂經于丘頤征凶 象曰六二征凶行失類也
述曰象旨說文曰顛頂也謂上九卦由順者傳義謂倒恐不然丘說文空也王肅謂六五是矣由頤不在六五空頤耳丘視顛為下六二顛頤拂經於丘頤征則必凶二居柔位與五應五雖无養人之德而位在焉二雖中正然震體妄動求養於顛頤拂經常之理越六五丘頤而之上知由頤之為利而不顧凌上之非義其求妄矣故征凶象曰行失類也以非其應也質卿曰人各有類行无失其類則相應相求感之易動即代之養而不言恩受其養而不言惠二之征凶正以行失其類也
六三拂頤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 象曰十年勿用道大悖也
述曰上為正應三居震體求養於上本為正理然不得位行不得正王註所謂納上以諂者也拂養正之義故曰拂頤貞凶處頤而為此行十年見棄者也立行斯无施而利金賁亨曰養正宜静而三居動極則尤凶雖與上正應而自處悖道故曰貞凶初九以陽居陽未至全悖於道六二以隂居隂不征則免於凶六三以隂居陽位不中不正亟動於欲道大悖也
紀聞曰初之示戒欲其不溺下以從欲二之示戒欲其行不失類必求正應三之示戒欲其不狥利害義縱欲傷生也質卿曰拂頤大悖乎養道如以藥石養生以粱肉伐病以嗜欲殺身以貨利殺子孫以學術殺天下後世之人心皆拂頤之類也故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
六四顛頤吉虎視眈眈其欲逐逐无咎 象曰顛頤之吉上施光也
述曰象旨六四亦顛頤然同體艮故吉也艮為虎卦肖離目有視象眈說文視近志遠馬君云虎下視也四下正應初故視下為近上與四非應非比故志上為遠初九舍四不養四不下視初遂仰而求於由頤以下求上以隂求陽於義不悖有吉之理故以虎之求養於外者象之虎之威在目故視眈眈上九由頤能應其求故其欲逐逐逐而又逐饜其飢渴之情也隂求口實乃其正故无咎初指上為龜者肖其全四自為虎體其位上指上九艮有篤實光輝施光言養及四也
上九為頤之主養君德以養天下皆其能事故六四之吉曰上施光六五之吉曰順以從上
六五拂經居貞吉不可大川 象曰居貞之吉順以從上也
述曰虞翻曰失位故拂經王輔嗣以隂居陽拂頤之義也五君位以養人為經而才質非陽不足以養天下二三拂之位不當而失民故曰拂經艮為君順上九而居貞吉象也爻材柔而體艮止艮之主爻適當其前故不利大川也
程傳六五頤之時居君位養天下者也然其才質不足上有陽剛之賢故順從之賴其養已以養天下君者養人者也反賴人之養是違拂於經常既以已之不足而順從於賢師傅必居貞則吉以隂資陽正也居貞而不變斯能輔翼其身澤及天下吉也然賴剛賢能持循於平時不可處艱難變故之際故云不可大川也趙汝楳曰夫川濟險乃陽剛者之所能五方以隂虚委養人之責於上九則何能任濟川之事耶象曰居貞之吉順以從上也者言六五之貞不在乎他在乎順從上九之賢而已六五艮體有止定居貞之象六二震體則反是
仲虎曰五獨不言頤者由豫在九四故五獨不言豫由頤在上九故五獨不曰頤也然彼貞疾而此居貞吉彼在豫之時以柔柔剛此在頤之時以柔承剛也六二亦拂頤而彼曰凶此曰吉者何也下三爻動皆凶上三爻静皆吉
上九由頤厲吉利大川 象曰由頤厲吉大有慶也述曰象旨上九以剛居柔當卦之成行止之權在焉養君德以養天下卦之所由頤也艮為小石厲象心匪石而不可轉止之義卦有舟虚之象故又利也王註以陽處上而四隂隂不能獨為主必宗於陽也故莫不由之以得其養故曰由頤貴而无位是以厲也高而有民是以吉也為養之主物莫之違故利大川也
敬仲曰上九有公師之象一陽在上四隂隨之有舉天下皆由上九而得其養之象故曰由頤人臣而居盛勢雖危厲之道而上九以陽明之德居公師之位又以六五好賢柔順有順從之象故吉觀時物之宜雖濟險可也何危之有舉天下咸賴之故曰大有慶也程傳若上九之當大任如是能兢畏如是天下被其德澤是大有福慶也
趙汝楳曰頤以止為養四五皆柔至上九之剛而後止則羣隂之得所頤者由於上也上居亢極羣隂附之大君順而從之使其心微有驕肆則君疑衆怨上下交謫必危厲自處乃可得吉利大川不亦宜乎慶不易得也慶而大有尤不易得也而實根柢於厲之一辭故知敬與肆藴於心者甚微而理欲之分吉凶之判所係者甚大周人由姬公而得養公孫碩膚者厲也齊人由陳氏而得養至於殺逆不知厲也苟知厲矣則君臣上下皆遂其養寧非大有慶也
大過【巽下兑上】
程傳為卦上兑下巽澤在木上滅木也澤者潤養於木乃至滅没於木為大過之義彭山曰大過大者過也此以卦名為剛過但謂任重之過耳先儒以過之大與大事過為二義則支甚矣温公曰大過剛已過矣止可濟之以柔不可濟之以剛也故大過之陽皆以居隂為吉不以得位為美
大過棟橈利有攸往亨
曰大過大者過也棟橈本末弱也剛過而中巽而說行利有攸往乃亨大過之時大矣哉
述曰大陽也四陽居中過盛二隂居四陽上下不勝其乘弱故為棟橈之象程傳棟取其勝重四陽聚於中可謂重矣九三九四皆取棟象謂任重也中強而兩端弱是以橈也棟橈則當脩而卦才有可行之道故利有攸往乃能亨也
象旨史繩祖曰本末字皆從木以一陽藏於木下為本以一陽散於木上為末大過巽下兑上以四陽畫積於中二隂皆處於外猶之木焉上缺下短本末弱是也剛過而中四陽故稱過皆在内四爻故稱中非謂二五皆中二五繇辭皆无中意也剛雖過而蓄於中不用壮矣剛過而中則可立巽而說行則可權故本末雖弱而利往也
陽為大為君子當大過之時剛實於内朋聨勢合操持太嚴議論太高刻覈太至不能消濟柔和平懷虚已以至激厲不可收拾是大者過也凡陽盛者隂必衰而卦之上下皆隂本末弱也本末弱而中剛之重不可支故棟橈曲也室以棟為主棟橈室將傾焉此大剛則折之象也大過之時非剛則无必反之力非居中勢盛亦必不能反非内巽而說以行之則無善反之機如此過而不過可以抑中強之弊扶本末之弱故利有攸往乃吉也即所謂棟隆吉也
仲虎曰既言棟橈又言利往而後亨是不可无大有為之才而天下亦无不可為之事也危而不持則將焉用大過之時大矣哉君子有為之時也不曰義者不可以常義拘不曰用者非常之可用用權之時成敗之機間不容髪可不謂之大乎
象曰澤滅木大過君子以獨立不懼遯世无悶
述曰澤在木上澤水漲而没木也澤者滋養於木木反為澤所滅大過之象澤能没木而不能使之仆以其植根固也君子體之故用之獨立不懼舍之遯世无悶章氏曰常人獨立不免有懼心遯世不免有悶心元陽不充故无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