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出狱。

公元1079年 十二月
苏轼出狱。

续资治通鉴卷七四:“庚申。祠部员外郎史馆苏轼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初,御史台既以轼具狱上法寺,当徒二年,会赦当原。御史中丞李定,言轼之奸慝,今已具服,不屏之远方,则乱俗,载职从政则坏法,伏乞特行废绝。御史舒亶,又言驸马都尉王诜,收受轼讥讽朝政文字,及遗轼钱物,并与王巩往还,漏泄禁中语。窃以轼之怨望,诋讪君父,盖虽行路,尤所讳闻,而诜恬闻轼言,不以上报,既乃阴通货赂,密与燕游。至若巩者,向连逆党,已坐废停。诜于此时,同罣会议论,而不自省惧,尚相关通。案诜受国厚恩,列在近戚,而朋比匪人,志趋如此,原情议罪,实不容诛,乞不以赦论。又言收受轼讥讽朝政文字,除王诜、王巩、李清外,张方平而下,凡二十二人。如盛侨、周班辈,固无足论,乃若方平与司马范镇钱藻陈襄曾巩孙觉李常刘攽刘挚等,盖皆略能诵说先王之言,辱在公卿士大夫之列。所当以君臣之义望之者,所怀如此,顾可置而不诛乎?疏奏。诜等皆特责。狱事起,诜尝属辙密报轼,而辙不以告,官亦降黜焉。轼初下狱,方平及镇皆上书救之。不报。方平书曰:传闻有使者追苏轼南京,当属吏,臣不详轼之所坐。而早尝识其为人,其文学实天下奇才,向举制策高等,而犹碌碌无以异于流辈。陛下振拔,特加眷奖。轼自谓见知明主,亦慨然有报上之心,但其性资疏率,阙于审重,出位多言,以速尤悔。顷年以来,闻轼屡有封章,特为陛下忧容。四方闻之,莫不感慨圣明宽大之德。今其得罪,必缘故态。但陛下于四海生灵,如天覆地载,无不化育。于一苏轼,岂所好恶。自夫子删诗,取诸讽刺,以为言之者足以戒。故诗人之作,其甚者以至指斥当世之事,语涉谤黩不恭,而未闻见收而下狱也。今轼但以文辞为罪,非大过恶,臣恐付之间狴牢,罪有不测。惟陛下圣度免其禁系,以全始终之赐。虽重加谴责,敢不甘心?轼既下狱,众莫敢正言者。直舍人院王安礼,乘间进曰:‘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语言谪人。轼本以才自奋,今一旦至于法,恐后世谓不能容才。’愿陛下毋庸竟其狱。帝曰:‘朕固不欲深谴,特欲伸言者路耳,行为卿贳之。’既而戒安礼曰:‘第去无泄言,轼前贾怨于众,恐言者缘轼以害卿也。’始安礼在殿庐,见李定,问轼安否状。定曰:‘轼与金陵丞相论事不合,公幸勿营解,人将以为党。’至是归舍人院,遇谏官张璪,忿然作色曰:‘公果救苏轼邪?何为诏趣其狱?’安礼不答。其后狱果缓,卒薄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