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七月以病卒,赠兵部尚书。

公元842年 七月
年七月以病卒,赠兵部尚书

[按,新唐书谓禹锡赠户部尚书,误;且谓禹锡年七十二卒,亦误]禹锡卒前,于病中作有《子刘子自传》。此,《传》自叙家世生平十分简赅,然记叙永贞革新始末却颇详尽,盖永贞之贬令禹锡蒙冤受屈数十年,每思及此便觉如骨鲠在喉,临死前夕才得无顾忌地替革新同道抗辩:“初,叔文北海人,自言猛之后,有远祖风,惟东平吕温陇西李景俭、河东柳宗元以为信然。三子者皆与予厚善,日夕过,言其能。叔文实工言治道,能以口辩移人。既得用,自春至秋,其所施为,人不以为当非。”临终发此语,乃禹锡倔强性格之所必然,亦可见出禹锡终其一生不向政敌屈服之风操。禹锡之卒,时人哭吊甚切。白居易《哭刘尚书梦得二首》(见全唐诗卷四五九)其一:“四海齐名白与刘,百年交分两绸缪。同贫同病退闲日,一死一生临老头。杯酒英雄君与操,文章微婉我知丘。贤豪虽殁精灵在,应共微之地下游。”温庭筠亦赋《秘书刘尚书挽歌词二首》(见《温飞卿诗集》卷三),其一云:“王笔活鸾凤,谢诗生芙蓉。学筵开绛帐,谈柄发洪钟。粉署见鹏飞,玉山猜卧龙。遗风洒清韵,萧散九原松。”其二中云:“京口贵公子,襄阳诸女儿。折花兼踏月,多唱柳郎词。”卒后十四年,韦绚辑录当年“求在左右问学”时刘公“日夕所话”,撰成《刘公嘉话录》,论者称美。禹锡之文与柳宗元并称“刘柳”,诗与白居易并称“刘白”。诗造尤为精绝白居易称之为“诗豪”,且叹日:“其锋森然,少敢当者。”(见白居易《刘白唱和集解》)张为诗人主客图:“瑰奇美丽主:武元衡。上人室一人:刘禹锡。”《蔡百衲诗评》:“刘梦得诗,典则既高。滋味亦厚,但正若巧匠矜能,不见少拙。”童蒙诗训:“苏子由晚年多令人刘禹锡诗,以为用意深远,有曲折处。”岁寒堂诗话:“李义山、刘梦得、杜牧之三人,笔力不能相上下,大抵工律诗而不工古诗,七言尤工,五言微弱,虽有佳句,然不能如韦、柳、王、孟之高致也。义山多奇趣,梦得有高韵,牧之专事华藻,此其优劣耳。”沧浪诗话:“大历后,刘梦得之绝句,张籍王建之乐府,我所深取耳。”竹庄诗话:“山谷云:大概刘梦得乐府,小章优于大篇,诗优于他文耳。”《腥翁诗评》:“刘梦得如镂冰雕琼,流光自照。”《瀛奎律髓》:“刘梦得诗格高,在元、白之上,长庆以后诗人皆不能及。且是句句分晓,不吃气力,别无暗昧关锁。”《吟谱》:“刘禹锡诗以意为主,有气骨。”升庵诗话:“元和以后,诗人之全集可观者数家,当以刘禹锡为第一。其诗人选及人所脍炙,不下百首矣……宛有六朝风致,尤可喜也。”《诗蒙》:“唐七言律……梦得骨力豪劲,在中、晚间自为一格,又一变也。”诗镜总论:“刘梦得七言绝,柳子厚五言古,俱深于哀怨,谓骚之余派可。刘婉多风,柳直损致,世称韦柳,则以本色见长耳。”《唐音癸签》:“禹锡有诗豪之目。其诗气该今古,词总华实,运用似无甚过人,却都惬人意,语语可歌,其才情之最豪者。司空尝言:‘禹锡及杨巨源诗各有胜会,两人格律精切欲同;然刘得之易,杨却得之难,入处迥异尔。’”《载酒园诗话又编》:“刘梦得五言古诗,多学南北朝。如《观舞柘枝》曰:‘曲尽回身处,层波犹注人’,宫体中佳语也。唯近体中间杂古调,终有乌孙学汉之讥,不若唐音自佳。”又曰:“梦得佳诗,多在朗、连、夔、和时作,主客以后,始事疏纵,其与白傅倡和者,尤多老人衰飒之音。长律虽有美言,亦多语工而调熟。”《五七言今体诗钞》:“东坡天才,有不可思议处,其七律只用梦得、香山格调。”《初白庵诗评》:“陆放翁七律全学刘宾客,细味乃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