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代士人接受这种佛教“妇女观”的情况,有必要作细

公元535年 本年
对于梁代士人接受这种佛教“妇女观”的情况,有必要作细致的考察。

在梁代士人诗文中,“女妒”是一个较为常见的话题。查“妒”字在六朝以前典籍中出现的情况,发现在诗经尚书礼记论语孟子庄子等文献中皆不曾有此字;在荀子中,“妒”字共出现14次,但都用指男人的心理;唯《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有:“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语;《睡虎地秦墓竹简》《日书甲种》有曰:“星:角……取妻,妻妒。”[5]《史记•吕太后本纪》中有“诸吕女妒”等语,《后汉书•冯衍传》任氏女为妻,该妇天性“嫉妒”,虽都是指妇人心理,但是“妒”字尚未为妇人所独专,东汉王符《潜夫论•贤难》说:“夫国不乏于妒男也,犹家不乏于妒女也。”在“妒”的表现上,男女可谓平分秋色;即使屈原离骚所谓“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还是指朝中佞臣的嫉妒心理。可以看出,“妒”字与“女”字相结合,成为特指女子品性的形容词,那是在六朝受佛教“妇女观”的影响使然。《大正藏》第四十五卷诸宗部二(四)《慈悲道场忏法传》(此忏为梁武帝为皇后郗氏所集也):“蛇为人语,启帝曰:蟒则昔之郗氏也,妾以生存嫉妒六宫,其性惨毒,怒一发则火炽矢射,损物害人,死以是罪,谪为蟒耳。”梁简文帝《怨歌行》说:“蛾眉本多嫉,掩鼻特成虚。”其下句所云虽为中土故事,然将嫉妒作为蛾眉固有天性,却是受了佛教“妇女观”的影响。张缵《妒妇赋》说:“唯妇怨之无极,羌于何而弗有……忽有逆其妒鳞,犯其忌制,赴汤蹈火,嗔目攘袂,或弃产而焚家,或投儿而害婿。”这是将“嫉妒”这一佛教所认为的妇女天性,进行具体的演义。沈约俗说内载“车武子妇大妒”与“荀介子妇大妒”两则佚事[6]。鲁迅古小说钩沉中有南朝宋虞通之撰妒记一篇,共有六朝关于“妇妒”的七则小故事,鲁迅凭借世说新语艺文类聚太平御览等加以校勘[7]。刘遵《繁华应令》:“蛾眉讵须嫉,新状递入宫。”徐悱妻刘氏《和婕妤怨》说:“只言争分理,非妒舞腰轻。”佛教把“嫉妒”归为妇女生理属性,处于梁代社会佛教大盛背景下,士人都熟谙佛典,对此趋于认同,故而谈“妇妒”也成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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