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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初六日,奉上谕:『吴元炳奏「请将已故督臣政绩宣付史馆并请建专祠」一折,已故两江总督沈葆桢自咸丰五年出守九江,调署广信;当粤逆鸱张之际,婴城固守,力战解围。嗣补授吉南赣宁道,帮办江西团练事务。同治元年,奉命巡抚江西;该故员膺□两朝特达之知,力图报称。维时粤逆并力窥伺江西,沈葆桢相机堵剿,连战皆捷,保全实多。厥后综理船政,殚心竭虑,创立规模。其巡视台湾,于抚番、开山各事,尤为不辞劳瘁,弭患无形。迨总督两江,实心实力整顿吏治,保惠民生;与巡抚江西时先后一辙,实属功绩昭彰。着将该故督政绩宣付史馆立传,并准其在江南省城及立功各省分建立专祠,以彰忠荩。钦此』。

  十二月二十五日(公历二月初五日——礼拜四)

  论日本未尝无人

  日本立国于东瀛,南有琉球、北有虾夷;琉球为中朝之藩属,虾夷为俄国之土疆。近者俄人卒取虾夷,日人不得而争也。日本亦复吞并琉球,夷之为县;我中朝虽移文往问,而未有成言也。冈本监辅着「穷北日志」志在开拓土疆,请序于成斋编修;成斋曰:『南、北倭之称,见于「隋书」。源君美以琉球为南倭、虾地为北倭,以为皆我种类也。予固谓琉球之有支那,犹虾地之有俄罗斯。支那以虚名争琉球,我阳与之名而阴收其利;册封进贡,不过顺适其意。俄罗斯以利争虾地,我徒拥虚名而彼日收其实利;铜标纬度,殆不能为之限。盖我之策,每得于南而失乎北也!冈本监辅于穷北之地,志在开拓。夫北之难开,不若南之易治。俄罗斯方图远略,固与支那不同;假令我措置得宜,犹不能保其无侵略,况于策屡失哉!虽然,穷发不毛,亦我版图也;连眉黥面,亦我种类也。一时为俄罗斯所逼,而内向之志未尝忘焉。当路者诚能参酌监辅之论,使庙谟主乎一定而不动,处之有方,则犹可及为也』。成斋此说,在于壬申年间。其时北地经界大定;未几迁民之该起,而其地全为俄有矣。不独监辅之说不行,即成斋亦徒托空谈而已。日人有鉴乎此,然后决意翦灭琉球;盖恐我朝之先彼为之也。是则强则让之、弱即取之,日人之策亦下矣。虽然,莫谓日无人焉!成斋之言,目光如炬,洞若观火;其度事审情,可谓中矣。

  侧闻雨生丁大中丞于日本驻兵台湾一役,昌言于朝:谓数年之后,日本必有事于琉球;不如及今而早为之备,练水师、置战舰、固海防、造攻器——我先操自强之术,则疆埸乃可无事矣。惜朝廷韪其言而不能用,盖以经费无从出也。设使当时用丁中丞之言,琉球当不至蓼六之不祀,而重烦庙堂之上为之踌躇而审顾也。

  呜呼!国家何尝无人,患在不用其言耳。观于成斋之说,不禁拍案三叹(选录香港「循环日报」)。

  十二月二十六日(公历二月初六日——礼拜五)

  日使来华续闻

  自琉球为日本夷灭后,中、日两国啧有烦言;文牍往来,迄无成说。前报记日本将遣使来华一节,略而未详;今闻日廷特遣仁艾懿嘉温为中、俄两国使臣,先至中国京师而后至俄京圣彼得罗堡。闻已束装就道,不日前来;日本民人于其启行之日,额手相祝曰:『惟愿中、日自此辑和,勿坏升平之局;是固国家之福而生民之望也』!按琉球之事,日民时为关心;但我朝所重者,在反其地、释其王,俾重立为国耳。岂能以一介之空言,即调停于无事哉!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九

  光绪六年(庚辰)

  大官过境

  广储军火

  纪论辨琉球事

  台湾近事

  台湾邮报

  闽浙督何(璟)奏为遵旨覆陈折(六月初二日京报)

  琉球琐记

  闽水师彭(楚汉)奏出洋督缉日期并督操轮船缘由(六月十三日京报)

  淡水地震

  六月分教职单(六月二十六日京报)

  恭录上谕

  恭录上谕

  闽浙督何(璟)奏拣员请钦定升补折(八月初一日京报)

  闽浙督何(璟)奏委署知县片

  发抄旨一道(八月十五日京报)

  发抄旨一道(九月初七日京报)

  闽浙督何(璟)奏报京控未结各案片(补录九月初六日京报)

  发抄旨一道(九月十七日京报)

  闽浙督何(璟)奏请建专祠片(九月三十日京报)

  台番劫客

  日使言旋

  闽浙督何(璟)奏请改奖片(十月二十九日京报)

  闽抚渡台

  闽军近状

  台北烟瘴说

  调兵赴台

  正月初九日(公历二月十八日——礼拜三)

  大官过境

  新任福州将军穆,昨午由苏来沪,暂驻于法大马路吉星公栈,所带随从甚众。沪地文武印官,俱至行辕禀谒。闻不日即由轮船赴闽云。

  正月二十五日(公历三月初五日——礼拜五)

  广储军火

  日本横滨西报云:今观日本制造局赶造洋鎗及各项军器,似与大局有关。查东京制造局每日成鎗八十杆,他处尚不在内;而日本犹以为未足,又向花旗国购买:一似为琉球一役也者。中国正不得不为留意也。

  纪论辨琉球事

  美国西字新闻,抄录日本、中国论及琉球之事。公历去年七月二十三日,日本匿高埠来信云:日本近与中国不协,其端则在于琉球。琉球乃中国洋面海岛,由数岛相连而成一国者也;日本则谓属于彼、中国又谓属于此,两国相持,未知孰是。兹录往还论辨之语,以供众览。

  美国前任总统赫兰之游亚洲也,恭邸与之接见,于礼有加;又恳总统于到日本时,劝日本国家善行其交邻之政,以保亚洲升平之局。逮总统至日本江都时,中国驻扎日本钦使往谒总统,声言承恭邸命,求为居间;乃将日本与中国不协之端,陈于总统。总统答言:『此乃美国公使分中事也。然在中国时,曾允恭亲王、李中堂之请,将此事告知美国公使;如以为合,则又当告之日本官宪』。乃请毕言其前后情节,俾知其详。中国钦使乃言曰:『中朝谓琉球为属国,历历有据。琉球王初即位,即请中国册封,呈书闽浙总督转达朝廷;皇帝乃诏礼部以该其事,定夺琉球所立嗣君,可否称为中山王?可否准其颁发谕旨?可否准以二使臣携往?——盖一正使、一副使也。若中朝新皇帝登极,琉球遣大官来贺;我国家每有喜庆事,遣使来贺亦如之。琉球入贡,中国俱有定期,两年一次;贡物由福建而达京师,其物则有硫磺、铜、白铁及铅。其随从琉球使臣入京之年少人员,均准留在京师国子监肄业。如琉球船舰遭风,中国官抚恤保护,为修理其船,给以船费回国。以上规条,自公历一千六百四十九年至今,行之不改;载在「大清会典」,在礼部规条之内。又,日本人所撰「琉球史记」一书,亦有明文可考。琉球与中国通,盖自宋朝始——时公历五百八十九年。明洪武年间,琉球入贡中国,然后群岛合为一国,而名之曰「琉球」,称其君为「中山王」,中国赐其君为尚姓;又遣闽人三十六家住居其地,以兴教化。自大清立国以来至于今日,此规例未尝有所变易。琉球自明迄今,皆从中国纪年以奉正朔,月数、日数无不悉依;至文字,亦尚华文。前者,一千八百五十四年琉球与美国立约、一千八百五十五年与法国立约、一千八百五十九年与荷兰立约,皆用中国文字,年月日悉依中国纪年』。已上系中朝星使对前任总统赫兰之言也。钦使言毕,又以今时日本所为,诉之总统;其言曰:『一千八百七十二年,日本行文与中山王,令其遣子入侍——中山王,即琉球君也。日本自发此文后四阅月,即改琉球为日本名号,而称之曰「汉」。琉球回书不欲称「汉」,而请复中山王号。一千八百七十三年,日本传令琉球须将前与合众国、法国及荷兰国所立之约交出,其约须交与日本理藩院官;琉球宰臣答书拒绝之。日本自封琉球为「汉」之后,即将琉球国与泰西诸国相通各件交与理藩院;并告之曰;「所封「汉」名,尔无庸辞;盖日本非欲废尔琉球也。尔幅员之疆界、政治之条例,悉仍其旧;我日本一无所侵犯。即尔琉球向与中国相通,今亦如故,无所变更」。琉球闻之,乃以礼致谢。一千八百七十四年,日本再行出谕,将琉球政事归于日本京师;复谓琉球无庸更改各事。一千八百七十五年,日本致信于琉球,谓「闻琉球向于中国循例遣使入贡;中国新君登极,琉球亦遣使称贺。凡此所为,自后不得复行」。且言曰:「自今以往,琉球汉宜用日本纪年。所有从前政治规条,皆需更易」。琉球闻此消息,大为惊异;自君王、大官下至臣庶,莫不惊骇。上书自陈,前后凡十有四次;皆言「琉球向为中国藩服,已历五百年;中国之待琉球,恩侔天地。如琉球稍有背中国之心,则不复成为国矣;天下其谓我何」!于是至再而三,辞不受命。日本既禁琉球不许入贡国,爰遣官径往琉球,禁止琉球船舰不得出入中国。琉球既为日本禁止不得入贡中朝,乃发公使往日本渡机澳,又自中国而至各友邦——如合众国、法国、荷兰国等皆遣使前往,冀得从中调停,仍复旧时和好。惟至渡机澳之公使,日本驱之回国,不准入境;并命偕之同回,令其不复恳请各国居间调停。琉球王乃上书,言入贡之事须中国与日本定夺。其后日本遣武员至琉球,以兵弁二三百人、兵卒二百余人随往;移文通知琉球,谓将废「汉」之称而立「干」之号。以一督抚管辖其地,追令琉球王至渡机澳;又将谕旨颁行国中,言自后琉球国改为日本一县云』。按「汉」,意即列为内藩;「干」,意即夷为一县也。

  于是,总统赫兰深明此事之原委矣。乃日本夷琉球为县,中朝虽忿然不平,而日本人尚以为中朝未之或知也者。及总统至长崎,具言中国因此大为不悦;又闻日本驻扎美邦公使约诗特其言亦然,或谓总统转告之也。然后日人始惊为奇事。

  记日本横滨埠七月二十一日日报其主笔云:接日本渡基澳邮筒,言日本驻扎中国京师钦使来文言:中国朝廷因琉球一事,啧有烦言;闻不日将调回中国驻日公使,而日本驻中公使施诗度亦将先回上海以观动静。日报又云:中朝曾在欧洲购取大炮、军火等物,又添置坚固炮船六艘——载大炮三十五尊。若谓中国遽因日本之待琉球而即与日本启衅兴兵,虽未可深信;然观中国情形,闽省之官及京师当道与日本深不相能,恐不复顾往来之交情而念辑睦之旧谊矣。此横滨日报之论也。于时两国公使时有文札往还,皆言琉球事迹之见于史册者,中国则谓琉球属于天朝;日本则谓琉球属于日本,实为日本之分地耳。此等往还文札,向未有刊诸日报者。今为录其要,以广见闻。

  最始一公文,系中国驻扎日都何、张二钦使寄与日本理藩院官之在打剌诗马者也。公文系写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公历十月七日呈日本理藩院官依度;依度谓此公文大辱日本国家,可以不容再该。中国钦使公文,其略云:『琉球,乃群小岛之在中国海面者也。其幅■〈巾员〉甚小,土产甚微;贪之何益、取之何利!居于洋海之中,寡弱寂寥,自为一国。自明朝洪武年间,已臣服中国,受册封、纳贡物,久为中朝之属国,而藉中国以保护覆翼之;惟中朝则常听之自立政治。我大清朝怜琉球之孤弱也,乃时加意抚恤之;琉球受中朝之深仁厚泽,其奉事我中朝更加诚敬。琉球入贡中国,两年一次,未尝有废;此成规,载在「大清会典」礼部规条。我中朝遣公使前往册封琉球,皇华纪程,恒有著书,皆班班可考。又如「中山征信录」、「中山实录」、「乔阳志」等书,乃琉球人自著者;「辽苗志」,乃出于日本人手笔:言之朗若列眉。况咸、同年间,琉球与美洲合众国立约,又与法国、荷兰国立约,诸约皆以中国国号纪年月日,兼用中国文字;欧洲诸国无不知琉球乃中国藩服,而隶于我朝者也。忽闻日本有禁止琉球不得入贡中国之示,我朝廷闻之,以为日本大国岂有不顾友邦之情,而强欺琉球小国者!且此举也,无乃失于信、蔑于公,忘于人情、背于天理乎!故外间虽有谣言,中朝实未之信;爰遣某等来此作公使。某等居此已数月矣,其中情形,某等亦已洞悉。计我中朝与日本业有成言,称为交好之邦;自立约而后,我中朝无日不以交好为心,而永敦其太平之局。想贵邦亦深悉两国之约,其首款则云:「各安其疆土,以礼相待,毋得侵越」。此两国当守之条例也。如欺琉球、制琉球以更改旧政,日本将何面目以见中国乎!将何面目以见琉球之友邦曾与之立约者乎!琉球虽蕞尔小国,等于黑子弹丸;然上自其君、下至其民,皆一心爱戴中朝。日本必欲强制之,恐不胜其难耳!当今之时,万国辑睦,皆有往还;所最要者,以理为首。如背弃前盟,动不以理而强欺小国,则揆之达人之观,质之于万国公法,当必为各邦之所鄙!某等既为公使而来此,常欲保全和好,永敦辑睦;尝二次与阁下相晤,即以此事剀切详明,再三请命。兹尚恐二国言语不相通,或未能宣其底蕴。是以将此情节明晰直书,而望日本之待琉球,务为折衷为理。听琉球复其旧章,政治如故;听琉球入贡中国,不复阻止:庶使日、中两国猜嫌之迹顿消、和好之情如旧,庶几不致为各邦所哂笑!阁下职为藩院,躬秉大权;才识既高,智能素着。即此事而以常理忖度,出之以信、持之以公,自然得其是非曲直之处、利害之明,了如指掌矣。谨此上达聪听,伏祈即赐玉音为盼』!

  中朝钦使既以此书达于日本外务大臣依度,依度谓是书言词过分,非酌商论理者也;且系用中国文字,欧洲、美洲等国公使不能尽识。乃以书答之,时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也。其略曰:『特喇诗马外务大臣谨覆如左:接展来札,言及琉球一事;其中情节,领悉一切。夫琉球诸岛,业于先二次与阁下晤对时,再三恳切言之;谓琉球系属日本已数百年于兹矣,今已隶归日本内诸侯之列。不意来书云云,尚尔未喻内言。日本今时禁止琉球不得入贡中国,而谓贵国闻之,不信日本以巍巍大国竟尔蔑视友邦,有忘交谊;强制小国,不顾人言:而为失信蔑义、背人情、忘天理之事。又谓日本欺压琉球,强其更改旧政,违背前盟,凌迫小国。诸如此类,据如来书所言,则是贵国于我日本出示禁止之故,未尝考察详明;而遽造此讹言、出此恶语,此犹得曰睦邻之道而具有保全和好之深意者乎?若此等语果出自贵国朝廷之意,则显系贵国朝廷不欲两国保太平之局而讲辑睦之情者也。敢请将此意,转达贵国朝廷。谨复不具』。

  特剌诗马既呈复音之后八日,中朝公使复致第二函,时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也。其略云:『接读华翰,反复辨论琉球一事,既已聆悉一切。向者某等曾二次谒见,商论此事;恳请阁下于此事深加之意。惟恐言语之间,未能通畅;故特呈一书,以期明白清晰,并无急遽之言。书中所云,亦未尝过于率直,言词皆极婉转;所以然者,某等为慎重交好之情故也。不意反谓措词过当,不亦异乎!两国曾立有成约,以修厥好;某等辱承简命,前来贵邦承乏皇华,亦惟以永敦和好为愿,而克保升平之大局而已。如其洞察情形、默权形势,有如辅车、唇齿之相依,遵守成约,一力一心务求两国洽和,共乐厥利;则不特阁下所行能如我国之所愿方得为利,即我国亦莫不然。夫两国前时所立之约,首款则为睦邻之道;其文云:「至于两国所属疆宇,彼此务必以礼相待」。数年以来,两国尝有文书往还,亦有公使交际;而贵国朝廷发令于琉球,竟未尝有一介行人告知我邦,恐非郑重睦邻之意者所宜出也。夫两国相交以礼,须出之以公义、要之以信实;至言词之间,不宜故作吞吐,必以言由中出为主。昨读回书,谓贵国之待琉球,不背于理。请将其事再三思之,为合于人情、顺于公义乎?祈赐一音,不胜企望。端此谨复,并候时安』。

  此书既呈日本外务官月余,日本外务官始行回音;时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二月三十日也。其略云:『接诵瑶函,领悉一切。琉球之事,业于前札详明回复。兹复展读来文,所言亦与本年十月七日一书无所区别。吾既于前书奉覆,今来书又云请将斯事洞察其情理,出之以公义——夫此中情理,吾已洞祭;此中公义,吾已审处:然则何庸再复。端此复候时安』。

  此书复后,约经两月,中朝钦使以彼此往来文书寄回京师,中国朝廷恭亲王及总理衙门大臣□论列其事,而仍移文与驻日钦使,使之再达日廷;时一千八百七十九年二月二十六日也。其略云:『琉球一事,前曾接到来函,内称曾以其情节及实事实理,几经详察,不惮劳苦,以书转达日本外务大臣矣。兹接到日本外务大臣回音,公同披阅。夫琉球原属中国,自前明迄今,依期入贡;历代以来,尽忠爱戴于中朝,未尝有怠。琉球遣公使来京,为述其受困之状;闻此情形,令人深为可悯!不得不为之拯救,所谓「义不容辞」者也。日本尝与中国立约,其约本为通商而设,又为两国保太平、敦辑睦起见;则酌乎人情、准乎天理,亦不宜遽绝中国藩服之入贡。接此书后,仍愿与日本外务大臣再行定夺,使复琉球旧政,以保两国交情而敦两国和好;务为留意,即使照行』。中国公使既接恭邸来书,乃以其书转呈日本外务大臣;且云:『读此,则某等身为公使,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谨将此札转达台端;伏维顾念交情,酌量是事,俾得定夺,是所切祷焉』。

  日本外务大臣既接是书,见其言词恳切;乃于西历三月十五日回文云:『拜读来函,内有由贵国外务大臣寄来公文所论琉球情节,领悉一切。读之,乃知我于去岁(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所呈复函内中云云,贵国外务大臣见之,深为不悦。惟我与公等亲相接见,已将琉球之事委曲详细以言,毋庸多赘。且我国家近欲设立人员派往琉球,俾司其事;虽公等请以刻下不可遣往,而我国家特为保全琉球太平之局起见,此着断不容缓。今所请,似难允行。数日后,与公等相见,自当言明;伏维鉴谅』!

  此书复后,中国朝廷急欲为之剖白,乃于一千八百七十九年五月二十日,再行敦促钦使;钦使复致书于日本外务大臣曰:『某等今又接到我国外务大臣移文,其言曰:日本朝廷何故废斥琉球而夷之为县?夫自两国和好以来,立有成言,恪相遵守,未尝衍盟背约。琉球见废,我国家不明其故,故复命某等身为公使,再行询问详明。既接此文,不敢不敬达左右;务祈早赐玉音,是所切祷』!

  日本既接此书,见其和平温厚,不得不答;而又不欲径答,乃托词以辞之,谓中国公使于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来文,言词多不顺理,是以置之不答也。自五月二十日后,数月之间,本国或移文、或致词,皆和平入听;即公使相见,言语亦复温和。惟每问及琉球一事,日本则每言作答而终未之答也。至其卒不肯答之故,其辞如下。日本外务大臣书复云:『接一千八百七十九年五月二十日来函,问我日本何故废琉球之政而夷为冲绳一县?夫此乃国家主意,欲自行其便耳。读公等于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月十七日来函,言词逆耳,殊令人气不能平。旋于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曾已回音,请将此意上达中国朝廷。惟后读公等一千八百七十九年三月十五来函,始知公等所以回告中朝者,未能如我所请也;请于此留意焉。肃此敬复』。

  中国公使既接日本外部覆音,乃再致函辨论;时一千八百七十九年六月十四日也。其略云:『接读五月二十七日复函,言琉球见废为冲绳县,乃出自日本国家主意,自行其便。所言情节,均经领悉。夫琉球自数百年以来,至于今日。溯自前明早已入隶中国,世代忠贞,列为藩侯;贡献不绝,受册、受封。普天之下,何国不知。今读吾子来书,忽曰「琉球县」、又曰「我国家」,我不知何年月日琉球入隶于日本也?岂在两国未立约之先乎!抑在既立约之后乎!披览日本地图,日本国所有疆土,乃得称之曰「我国家」。惟琉球居于海洋之中,从古至今自成一国;虽其受中国册封、世守共球之分,而中国亦未尝改其政治、更其国制而夺其发号施令之权也。若论其臣服之心、贡献之仪,某等可得而称之为属于中国;若论其政治,实则自成一国者也。今吾子遽曰「我国家」,是谓琉球为日本所固有也,夫岂充于道之言哉!前者,回函谓贵国之待琉球如此,别自有故。然则既言有故,敢请将此一节详细言之,某等将以之布告天下。且吾子谓某等于前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十月七日所呈之函,言词不逊;夫此函中所言曰「不信日本堂堂大国而肯为此」,又曰「于理未顺」。此种字句,其意盖度日本未必为此也。然则某等之视日本,可谓出之以郑重,而未敢忽焉者矣。以中国文字言之,其意固毫无悖妄;而阁下仍以是为言,至于再、至于三,则是阁下于中国文字错会其意耳。惟琉球之事,我国必须吾子详言。某等前书,系仰体中国朝廷之心;乃今者中国朝廷既已知日本废琉球之政而夷琉球为县,特命某等敬达阁下,请即收回成命,断勿出此。再者,一千八百七十九年五月十日,我国总理衙门曾行文于日本驻京公使施诗度,令其敬达阁下;想阁下亦必有所闻矣。据施诗度公使则谓未获日本朝廷成命,是以此事不能在京师调停;某等身膺公使之任,望阁下将此事澈底详思、细力酌夺,速赐好音,是所切祷』!此书既发,嗣后两国于琉球之事,未有提及。至美国前任总统赫兰至时,恭王乃再及此事;且云:「已行文于日本驻京公使施诗度」。文牍则书五月十日,盖总统未到之前一月也。其略云:『恭王及总理衙门大臣致书于日本驻京公使施诗度阁下:琉球一国,世受中国册封;数百年来,至于今日;皆用中国法以纪年、贡献于中国,天下万邦无不知之。中国自受其纳款归诚之外,发号施令,中国皆听其自为,初无一毫干涉。诸国之曾与中国、日本、琉球三国立约者,无不知琉球自为一国,昭然共见。琉球既输诚于中国、又纳款于日本,中国亦知之;而中国未尝以此责琉球而罪之也。何也?则以琉球为自成一国者也。夫琉球之入贡中国,中国非以其贡物为重;惟琉球何罪于日本,而日本乃遽废其国政而夷之为县耶?此则显与成约首款相背矣。首款乃论两国保存亲邻之道者也;其曰「两国所有疆宇,两国相待之以礼」云云。况琉球既为中国称之为国、又为他国称之为国,日本无甚故而废其国政、绝其贡使,其无乃失礼于中国并失礼于他国乎!琉球小国,乃能输诚于我两邦,且邻于日本为尤近;则其奉日本为保护,何非在情理之内者。惟至废其政而夷其国,此等所为实伤日本之盛名;而揆之公义之邦,殊有相违者也。阁下为国家简命前来,原为辑睦邻封起见;若夫废琉球之政,甚有干碍于两国和好太平之局。某等意此书所言,实为保全升平之常局,永敦辑洽于邻邦,而实二国之利也。用是请于阁下转致国家,琉球之政速止勿废,则我两国从此愈加亲昵;而阁下来使于此,意图和好,不愈见其经济之才耶!谨将鄙见奉达,伏请揆度而行,不胜企望』!

  中、日两国官员往来文牍辨论琉球之事已毕,两国以为分内之职尽矣。忽美国总统游历亚洲至中国京师,中国知总统行旌必到日本,乃以琉球之事为言;而总统又甚欢悦,直以身任之,谓必尽其力之所能,至以保两国太平之局。于时总统至日本,最先与冰衔相见;晤谈之际,即以在中国得见恭王及李相二人,谓『彼二人曾以琉球一事相浼转致日廷;而余甚欲知其底蕴,以尽心调停,使两国言归于好。如此事专系公使之职,外人不得干预;则亦不敢越俎以代。如日本朝廷甚不悦论及此事,则亦不敢交浅言深,有失游人之雅意。惟中国既以礼相浼,如日本亦以礼相求,将略分言情,不曰「事关两国」,止如事出两人。且两人皆作知交观,今兹之事祗作知交之间稍有龃龉;则余幸为两家所宠信,将掉三寸不烂之舌,俾两国复修旧好,固所愿也。如两国再有需求于余,余亦将不惜劳瘁,尽其顶踵发肤之力,不敢推诿,亦不敢旁贷。何也?两国既以余为亲信之人,则以朋情而论,正为义不容辞矣』。冰衔闻是言,答曰:『总统既以义为己任,则或有所须于冰衔,冰衔亦甚愿助之』。于是使人达于日本朝廷,日本朝廷即行回音,愿将此事交总统调停,请总统先览其事之详悉;且谓琉球之事,若有所酌商,则请总统于身至日光之时,然后论及——盖日光,一山也;为日本名胜之所。山峦秀媚,泉水潆洄;总统至此将有一番观览,而作数日盘桓。且国中主政大臣依度及总督军务大臣西高,皆将与总统相见于日光。斯时论及琉球之事,甚为详悉。遂于七月二十二日,与总统论及是事。其与于论事之列者,一为主政兼兵部大臣若诗特、一为驻扎美国公使、一为总统赫兰、一为都统赫兰及新闻记事之人。酌商三、四点钟时,言论甚繁。兹仅将其要旨录出,而日本之待琉球为是、为非,可得而见矣。自始至此,已将中国所问日本何故废琉球之情节,详明列出。以下,乃日本对总统自解其所以待琉球之情节也。

  日本与总统谈论琉球之事,先将琉球历代史传一一备陈,谓琉球原属日本之土地。琉球诸岛,其名目随时不同;然所最通行而为人所知者,则美南美诗马及阿干那华二名。日本旧史言:琉球之民入贡于日本,其君主且行臣下之礼。自耶稣降生七百零七年始,其时日本皇摩马天那册封琉球国君,且赐之礼物。耶稣七百一十五年,琉球归诚于日本贞顺天那。耶稣七百三十五年,日本王出令将琉球地方名□、广袤里数、船舰可以湾泊之处、食物清泉可以取给之处,胪列详明,勒之碑记。日本古史有云:美南美诗马,归特沙府管辖。其入贡之物,以红木板受之;此美若高国家之制也。据此,则日本得有琉球而管辖之,已一千一百余年于斯矣。且琉球君长系出自日本,盖美南摩多之裔也。美南摩多,原为日本之族;其得与琉球相属者,盖在耶稣一千一百五十六年始。昔美南摩多、担美多摩因与朝臣不协,逃于海岛。其名曰阿诗马,在依沙滨美南摩地,由依沙海滨驶船巡游,寻得群岛,即据为己有。其后乃至于琉球,琉球酋长以妹妻之,生一子而为琉球之主,自称为神天澳。自是,神天澳之子孙为琉球主者,凡三传而失其位。惟二百年后,神天澳之裔复为琉球主。今琉球君尚泰,即神天澳王之子孙也。据此,则琉球之于日本,本属一家矣。且琉球至日本,其地形本属毗连,亦如日本诸岛之相接续者也。琉球大小各岛,合而计之,为数三十有七;以群岛广远合而计之,即萨■〈山司〉摩岛十分之一也。琉球民籍共十六万人,其群岛连环如炼,由萨马西南逶迤而过,其地形有似于萨■〈山司〉摩,即其琉球度数亦然。琉球所用字母,亦根于日本所用者也。琉球文字,以四十八字为祖,即日本之字音相连而成之法,所谓「伊罗夏」也。于此,可见担美多摩用日本文字教琉球民;所有公文及往来书牍,琉球人皆用中国字而以日本伊罗夏串音之法合而成声,其法恰与日本人无异。至口音,则与日本各处土音相近;虽不能辨其为出自日本何省,然与日本南方诸省相近。其不同处,不过□北音之与南音耳。琉球国人自称其岛为阿干那华,又自称为鸦摩觅加之后裔;鸦摩觅加,谓从天而降者也。阿干那华、鸦摩觅加,皆日本字音;而以之称名,则其原出自日本无疑也。琉球所尚教门,其名曰「神道」。夫「神道」之称,为日本所独;今琉球所奉之神,皆神道教中之神。其人民风俗,皆与日本相近者为多。至如礼文一节,若饮酒、宴会,琉球人所行之礼节,其名曰「阿加沙华喇」之规,盖制礼者之名也。日本行礼名目,亦同琉球人,无椅、棹,席地而坐。此则与中国人有别矣。其食物,则安置矮几,每人自为一席而不相杂;此则日本通国之俗尚也。然则琉球国之实原于日本,不亦彰彰可证哉!……(选录香港「循环日报」。按此文分日刊报,全稿未完;因二月至五月已无存报,故缺下文)。

  六月初八日(公历七月十四日——礼拜三)

  台湾近事

  台湾彰化县属,前有林大王者,把持武断,无所不为。凡有械斗,必其作主;即有人命重案,得彼出而调停,无敢控官。附近小民有娶妻者,必须送至其家,听其若何发遣,然后敢领回成婚。若见貌美,则留为己妾;莫奈之何。后为当道访悉,立置之法,舆情大快。兹闻近又出一林大王,比前大王更为凶暴,现因争水与他姓械斗,终日炮火轰天;地方官不能禁止,已禀请大吏特调飞虎后营弁兵五百名于五月初九日由山后大港口乘「琛航」兵船前往弹压。而嘉义县亦以械斗报,闻不日将拨澎湖驻防之兵驰往劝和云。

  六月初九日(公历七月十五日——礼拜四)

  台湾邮报

  台湾自五月初一日起,狂风骤雨,经旬不辍。居民多疾,而以痢症为最多;平安一隅,患者尤众。小孩缘此而丧命者,不下百人。瓜果收成颇熟,价亦甚贱;然多食,必复痛而患脾泄,以致街道秽气不可触鼻,蛇鼠蚊蚁充塞沟渠。西人因该筑新路、疏渠道、建桥梁、去积潦,以便行人而资调摄也。初十日,台湾道张观察偕吴镇军至安平阅视洋式炮台兼看洋鎗队操演,步武整齐,可与洋兵相颉颃;惟所以坐作而进退之者,号令皆用西语,两军相值,似易淆乱,拟改用中国语言。现因雨水过多,恐台基不固,未敢操演大炮云。

  六月十二日(公历七月十八日——礼拜日)

  闽浙督何(璟)奏为遵旨覆陈折(六月初二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臣勒方锜跪奏:为遵旨覆陈,仰祈圣鉴事。

  光绪六年二月二十日准部咨,奉上谕:『户部奏「筹备饷需」一折,着将如何办理情形?赶紧妥筹定该,限两个月照实覆奏,不得稍有延宕』等因,钦此;恭录转行钦遵去后。臣等伏思今日财用之匮乏甚矣,民生之凋敝极矣;故理财者别无生之一法,祗有节之一途。部臣规复本有之财源、减裁可缓之用款,实为洞中窍要。惟所奏十事,有非外省所应核办者,有非各处所能尽同者;谨就闽地现在情形,督同司、道和盘筹划,为我皇太后、皇上缕晰陈之。

  一、垦荒。查闽省负山面海,土瘠民贫;植茶、捕鱼者半,服田力穑者亦半。从前兵燹之后,四野间有荒田,年来率已□复。其别于开垦者,仅系栽种杂粮之零星僻壤;鲜有大段报升,亦无「以熟为荒」之处。惟地丁一款,溯查道光年间每岁尚完八分有奇;厥后军兴减色,约输六、七分不等。近年设法整顿,完数几及八分,与前相去无多。臣等明查暗访,并非地荒不治,亦非州县惰征;实由小民生计拮据,以致催科未能足数。现饬各属多方理谕,俾期逐渐扩充,悉复应完旧额。

  一、各项厘金。查闽省抽收货厘,向从起运之区、至卸卖之地,经过局卡,分起报完。厘票由省刊颁,票报随时缴验;并在各府设立总局督征汇报,而省、局又不时派员微服密查,惩其含糊、奖其勤谨:实已层层钤束,其势不能欺隐。至于洋药厘金,系照实在斤重收完,并无将货减折滋弊。闽盐自同治四年改行票运,始有盐厘。其款随同课耗□征;而商情疲惫,征解为难。虽经按届凑足造报,均系勉力筹维;实征实解,亦无弊混。惟陆则山径丛杂、水则港■〈氵义〉纷歧,商贩趋利若骛,类多闯越偷漏;非船卡不足以分扼,非哨勇不足以缉私。而地广人稠,所需较巨;现经量为裁并,期于无滥无冗,总尽厘余动支,毋或亏挪正项。

  一、州县交代。查交代例有限期,原不容稍有积压。闽省各属之所以未能早结者,或因垫办军需,续经删减;或办理地方公事,赔累滋多。轇转纠缠,非今日始:节经严限饬催并先后奏参有案。现拟光绪五年以前未结交代,作为旧案办理;认真勒限催提,随算随结,实短实参。其六年起新案交代,严饬依限结报。再有延误,即按部章:实缺人员,不准到任;调署候补人员,不准委署他缺,并停派各项差使,仍予查参追办。

  一、各项奏销。查闽省奏销,以地丁为大宗,耗羡、粮米、米耗等项附之;盐课系自为奏销,而盐折附之。地丁、盐课奏销二案,历办并无违误。除盐课照额全完外,其地丁、盐折未完职名,向于奏销考成册内造报,并另造简明清册送部。现催各属依限赶办,届时先将未完一分以上各员职名开单案报,以昭慎重。

  一、减廉减平。查咸丰三年起,文武各官减成养廉并道光二十三年以后减平银两,原应解部充饷;惟闽省库藏奇绌,悉已借垫军需并办台防,动用无存。现奉谕旨办理海防,一切修建炮台、操演兵轮、购置鎗炮军火并购铁甲巨舰、添募陆勇、缮备舟师,正在水尽山穷;前挪者无可筹还,现扣者尚须续垫:此系实在情形。应请俟防务稍有端倪,再行分款提解。

  总之,时艰必当共济,全局尤贵通筹。臣等具有天良,责无旁贷;兴利或俟诸异日,节流免效于目前:不敢避怨而见好寅僚、不敢畏难而托词粉饰,各殚其力、各尽其心,以冀稍纾国计民生于万一。

  据布政使、盐法道会同善后、税厘两局司道具详前来;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谨合词恭折覆陈,伏祈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户部知道。钦此』。

  六月十四日(公历七月二十日——礼拜二)

  琉球琐记

  香港得琉球信云:日本兼并琉球改为冲绳县,设官置戍,极意经营。自那霸地方以达中山府,贸易颇盛;玩好奇异之物毕至,西洋各货亦极充牣。其地向甚寥落,物产亦少;凡讲懋迁之术者,足迹罕至焉。今则顿改旧观,即新造浴池亦极整洁;前此所未有也。琉球向禁耶稣、天主等教;咸丰间,英国伯君曾至其国中传教,无一人信从。其人信奉儒、释、道三教,亦建庙宇;如那霸有三元宫,乃古剎也。其文字同于中华,而亦兼用倭字;衣冠装束,亦略如日人。至天气,与中国异。无论春、夏,太阳燥烈;秋、冬间,早晚固甚寒冷,日中则热。蝇蚋,四时不绝。海风发时,山云如墨,天气阴霾。其室中无几椅,皆席地坐;有古遗风焉。首里中山王府,改为冲绳县署。近日设立礼拜堂十二所,盖西教盛行矣。首里府在山之阳,两旁多古松柏葱郁苍秀,涧水清澈。向日阛阓间,多妇女为市;今则稍易旧观矣。又近日新创银行,所发银纸,颇为流通。琉民皆甚安之,亦不复知有亡国丧君之感矣。

  六月二十三日(公历七月二十九日——礼拜四)

  闽水师彭(楚汉)奏出洋督缉日期并督操轮船缘由(六月十三日京报)

  福建水师提督奴才彭楚汉跪奏:为循例出洋督缉,仍总统轮船按期操练;谨将轮操同出洋督缉日期恭折具陈,仰祈圣鉴事。

  窃照案奉上谕:『嗣后沿海水师各提、镇,着于每岁出洋时具奏一次;俟巡洋往返事毕,即将洋面如何情形,据实具奏』等因,钦此;钦遵在案。伏维奴才上年仰荷天恩,饬统闽局轮船练成一军,曾将该定按月择地轮流操练及出洋督操轮船日期情形恭折奏报在案。旋于本年正月二十三日,乘坐「济安」轮船督带「扬武」、「飞云」、「振威」等四船驰赴基隆,按依鱼贯、雁行变复各阵,观督合操;连日校阅各船大炮、洋鎗、打靶并练习帆桅、舢板,次第操毕。随即西渡,便道进省与将军、督、抚臣面商筹防事宜,即由海坛、湄洲沿途察巡一遍,均属静谧;于二月十三日回厦。窃念厦门中外通商要口,操防不容稍懈;随阅校标、练各营员弁兵勇鎗炮刀矛等技,整饬行伍,饬令各营将弁朝夕训练,悉臻精劲。随督「扬武」等船,即就厦港操练一次。

  伏思闽省洋面,袤长千余里,操巡均关紧要。兹定于三月十八日,亲督「扬武」等船驶赴澎湖操练考校;操毕,遵即乘坐「济安」轮船统带「厦」字等号战哨沿海巡缉,务将所辖洋面岛屿港■〈氵义〉逐一躬亲捕缉,往返巡逻,俾海宇澄清、商渔乐业;随处稽察各营员弁、舟师勤惰,使加奋勉,毋涉疏虞;仍每月就于洋面按期据地督轮操考,精益求精;并相时返厦简校各军,整顿防务:仰副圣主绥靖海疆之至意。所有轮船尚须改配炮位、添置小火轮各事宜,俟将军、督、抚臣及船政会商筹办。

  除将轮船布置一切并巡缉往返事毕再将洋面情形分别据实陈奏外,合将循例出洋督缉日期并督操轮船缘由,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七月初二日(公历八月初七日——礼拜六)

  淡水地震

  六月十四日,台湾之淡水地方地震两次;虽不甚重,而居民已受惊不浅矣。

  七月初六日(公历八月十一日——礼拜三)

  六月分教职单(六月二十六日京报)

  六月分教职单:教授,……福建福州赵光诏(台湾,举)。……

  七月二十八日(公历九月初二日——礼拜四)

  恭录上谕

  七月二十一日,奉上谕:『福建台湾道员缺,着张梦元补授。钦此』。

  八月初一日(公历九月初五日——礼拜日)

  恭录上谕

  七月二十二日,奉上谕:『何璟等奏「剿除漏网匪徒」一折,福建台湾府匪徒刘参根以漏网余孽潜匿多年,辄又纠众滋扰。本年五月间经台湾镇总兵吴光亮等派兵往捕,胆敢率众抗拒,各兵勇奋力合剿,拿获正法,余匪一律殄除;办理尚为妥速。所有在事出力各员,准其择尤保奖,毋许冒滥。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十一日(公历九月十五日——礼拜三)

  闽浙督何(璟)奏拣员请钦定升补折(八月初一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跪奏:为海外陆路守备员缺紧要,遴员恭候钦定升补;专折覆陈,仰祈圣鉴事。

  窃福建台湾城守营左军守备吴国章病故,遗缺准到兵部咨:系第二轮第三缺,应用预保人员;行令照章拣补等因。经臣查台营现无预保人员,以内地兴化城守左营千总预保守备黄贻楸专折奏请升补;旋准兵部咨覆:『黄贻楸注册名次在后,所请应毋庸该』等因。又经臣查预保引见注册名次在黄贻楸之前者,虽有军标千总叶金同、连江营千总游道銂二弁,惟均届应二次甄别,尚未给咨;且俱未历过台地,于海外风土情形不能熟悉。自应声明扣补,专折覆奏;仍请以黄贻楸补授。兹准兵部该覆:『查黄贻楸履历并未开载历过台地,且预保一项例以注名在前人员掣补;该省既有名次在前合例之员,遽将名次在后之黄贻楸越次请补,核与定例不符。所请仍毋庸该。如请补之员人地未宜,即照现任官员有人缺不甚相宜者准酌量题请对调之例,拣员对调』等因。

  臣伏查预保注册在前之军标千总叶金同,年已届满六十三岁,精力是否就衰?未据详送考验甄别,实未便迁就请升海外守备外,惟查有福建连江营右哨千总游道銂,年三十七岁,福建浦城县人;由行伍,历拔今职。同治四年八月内,承领札付任事;历俸已满六年。曾经出力着绩,经前督臣李鹤年以「该弁年富力强」会疏保题堪膺预行保举,以陆路守备掣补;奉准部覆:『核例相符,该员已于俸满案内引见,照例注册;遇有该省题补缺出,照例掣补等因。于光绪元年七月二十五日题,二十七日奉旨:「依该。钦此」』。该员年健技可,第由捐输把总、保升千总,并未历过台地;且籍隶上游,于海外风土、民情亦不熟悉。惟其预保名次在前,例应轮补是缺守备。又查有前请升补是缺之福建兴化城守协标左营右哨千总黄贻楸,年四十一岁,福建莆田县人;由行伍,历拔今职。同治八年三月内,承领札付任事;历俸已满六年。曾经出兵着绩,经前督臣李鹤年以「该弁年壮技优」会疏保题堪膺预行保举,以陆路守备掣补;续经给咨送部,光绪三年十月十五日经钦派大臣验放请旨,准其预保注册,回任照例候升。于十六日覆奏,奉旨:『依该。钦此』。该员年强缉勤,虽未历过台地,惟籍隶莆田、生长下游,于台地风土情形较为熟悉;以之请补是缺守备,洵堪胜任。合无仰恳天恩,俯念海外员缺紧要,于游道銂、黄贻楸二员中钦定一名升补福建台湾城守营左军守备员缺,以重营防。至游道銂二次甄别案内,奉部调取给咨,现应俟奉部覆,再行并案送部引见。黄贻楸预保案内,先已给咨引见,应请毋庸再行送部。臣谨会同福建抚臣勒方锜、福建水师提臣彭汉合词恭折覆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台湾城守营左军守备,着以黄贻楸补授。余依该。该锜知道。钦此』。

  闽浙督何(璟)奏委署知县片

  何璟等片:

  再,署淡水县知县邓宗尧调省,遗缺查有嘉义县知县史映奎,人地相宜,任内并无承缉盗案以及经征钱财有关降调处分,堪以调署淡水县知县篆务。所遗嘉义县知县员缺,查有现署宜兰县事之应用知县邱峻南堪以委令代理嘉义县知县篆务;递遗宜兰县知县员缺,查有请补斯缺之即用知县马桂芳堪以委令署理宜兰县篆务。该员史映奎系顺天大兴县举人,祖籍江苏溧阳县;邱峻南系广东大埔县附生,马桂芳系山东栖霞县进士:均系正途出身,毋庸考试。且相距原籍、祖籍,在五百里以外。据福建藩、臬两使会详前来。臣等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八月二十五日(公历九月二十九日——礼拜三)

  发抄旨一道(八月十五日京报)

  何璟奏「请以陈绍勋补艋舺守备」,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九月十七日(公历十月二十日——礼拜三)

  发抄旨一道(九月初七日京报)

  穆图书奏「沪、打二口征收洋税银数」,奉旨:『该衙门知道。单并发。钦此』。

  九月二十日(公历十月二十三日——礼拜六)

  闽浙督何(璟)奏报京控未结各案片(补录九月初六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闽省京控奏咨交审未结各案,向系半年汇奏查参。嗣准部咨:如实因要证未到、未能依限完结,准予展限等因;节经奏咨展限在案。兹届半年汇奏之期,查奏交案件尚有未结彰化县职妇林戴氏、漳浦县民陈烈、南靖县民张龙光、海澄县武生蓝忠庸、南安县附贡生杨鼎泰及续准都察院奏交南靖县民谢发,共六案;其咨交案件除闽县民林在忠、福清县贡生俞瑞年二案业经讯明结咨外,尚有未结彰化县革员林奠国、长泰县民张讲、郑乌定、南靖县监生梁国勋、诏安县民林吴氏及续准步军统领衙门咨交晋江县孀妇王蔡氏,共六案。或传提证人未齐、或行查尚未覆到,致稽定谳,委非无故迟延,亦非提解不力。由司详请展限并声明彰化县林应时、黄连蒲、洪壬厚及例贡生林文鸾京控四起应归林戴氏、林奠国案内办理等情前来。除分咨吏、刑部暨都察院、步军统领衙门查照并饬分别催提解审查覆外,臣等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月初一日(公历十一月初三日——礼拜三)

  发抄旨一道(九月十七日京报)

  何璟等奏「请于省垣建立原任两江督臣沈葆桢专祠」,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十月十三日(公历十一月十五日——礼拜一)

  闽浙督何(璟)奏请建专祠片(九月三十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原任两江总督沈葆桢病故,奉旨「准其在江南省城及立功各省分建立专祠」等因,钦此。当经转行钦遵去后。

  查故员沈葆桢蒙恩赐恤、予谥,并赠衔立传;饰终之典,备极优隆。该故员生长福州,夙为人望;文章、经济,冠冕一时。当船政开办之初,形制一无凭借;卒能得心应手,成「万年清」等轮船二十余艘,俾海壖收利涉之效。同治十三年,奉命巡台,安壤之机,持以镇定,建威销萌;继复开山抚番,登狉榛于文物,居民至今感之。该故员虽本籍福建,实亦立功省分;据省会绅士前湖北巡抚郭柏荫等佥呈,由藩司会同善后局司道核详请奏前来。合无仰恳天恩,俯准于福建省城建立专祠,以顺舆情而彰忠盖。除咨部外,臣等谨合并附片陈奏,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十月十六日(公历十一月十八日——礼拜四)

  台番劫客

  台湾一岛,密迩日本;山中皆土人所居,台人呼之为「番」——以其外于王化也。顾有生番、熟番之别。

  前时,曾有日本小船由长崎启行驶往别埠,途中陡遇狂风,樯倾舵折,飘至台湾岛;其后船中人获救,得返故国,将其所历述于日报。据云:遭风抵岸后,各人皆登山麓。□有土人二、三十人至船,志图行劫;船人不之许,挥令登岸。须臾间,有二、三百人蜂拥而来;船中所有劫掠一空,船人所穿之衣亦尽褫之去。视其人,皆形状狰狞,隐露杀人意;故不敢与校。中有一老妇年约六十许,见船人瑟缩状,恻然悯之;与土人啁啾相诘,似责土人所为之非是。因携船人至其家中;时已薄暮,汲水煮饭以饷之;即令栖息于茅舍,待天明而后行。土人所居之屋,殊狭小;旁驾以竹、上覆以草,四壁皆用坭涂。土壤极为肥沃,殊胜于日本;多种大麦。山麓四周林木丛生,一望葱茏,苍翠欲滴。翌日,老妇挈船人至一地——名监尼巴。其地有屋宇三椽,乃华人所居处。华人待之颇厚;中有华人偕船人同至失事处,欲向土人取回船中所有,而土人弗从,遂仍返监尼巴,宿于其家暂作盘桓计。有华人令日本人往锯山木,日人辞以疲惫,恐不胜任;盖以迭受苦患,筋力匮乏故也。华人怒,欲缚而挞之;日本人乃惧而从。旋有邻乡一华人至——其名亚先,见日本人久居于此,谓为非计;因携之至其村。沿途屋舍丛密,林树蔽亏,风景颇佳。所经之处,华人待之,或有善者、或有不善者;然皆以鸡黍相饷,不至于饥肠雷鸣。旋抵一村曰巴剌高和,华人与土人杂处,约三之二为土人、三之一为华人;然华人虽少,而土人甚畏之,服其约束、听其役使。日本人在亚先家,居宿百日;待至收禾时田榖登场,亚先运往城中发售,遂携日本人同行。至城,见有西人之屋,遂留宿焉。凡历二昼夜后,有中国委员至;携往台湾府城,共宿九日。台湾城中有日本官驻扎,闻船人所述,赐以银、米,遣往厦门。既抵福建,华官待之殊厚,每日给食四次;肴馔丰腆,食必五、六簋,皆堪下箸。临行时,每日人馈以履、巾、银饼;遂下轮船,另有押送官二名同往。从此顺风扬帆,平安抵国矣。

  日本人所述如是。然所遇者,幸是熟番耳;若遇生番,恐必遭其毒手,安望能生还故国哉!

  十月二十五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七日——礼拜六)

  日使言旋

  英十一月十五日,日本报译述电音云:日本来华使臣,顷忽返旆言旋。缘该使臣为琉球之事来华,中国前因俄事未靖,无暇及此;近闻中朝与之言及,云俄事将次可定,如日本必灭琉球,中国当移师于日。故该使臣因此告归。此信确否?该报亦云未悉;西报从而论之曰:此信虽未知真伪,然琉球一事,中国俟俄事大定,必向日本诘问;日人不服,亦必出于一战。盖中国此时虽与日人并无举动,然台湾之役与琉球之灭,此二事亦颇耿耿于心,恐未必遂肯罢手也。

  十一月十三日(公历十二月十四日——礼拜二)

  闽浙督何(璟)奏请改奖片(十月二十九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同知用先换顶戴台湾县知县潘庆辰、补用同知澎湖通判程起鹗,前办善后局务出力,先经臣汇奏请将潘庆辰改为加四品升衔、程起鹗改为加知府升衔在案。接准部咨:查照章程,各项局务出力人员着有微劳,祗准保举升衔加级、交部该叙及保请封典。其保举升衔顶戴者,应准其按照应升官阶奏请给奖,不准越级;前次得有升衔,不准再复再保等语。今知县潘庆辰所请改加四品升衔、通判程起鹗所请改加知府升衔,均非应升官阶之职衔。潘庆辰已声叙有同知用先换顶戴、程起鹗已得有盐提举衔,均仍另核奏明请奖等因具奏;奉旨:『依该。钦此』。咨行到闽,转行遵办去后。

  兹据闽省善后局司道详称:『伏查同知先换顶戴台湾县知县潘庆辰、今补厦防同知前澎湖通判程起鹗所请加衔之案,复奉部驳另核请奖;自应遵照定章,详请附奏改奖』前来。臣等查各项局务出力之员,定章准保加级。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潘庆辰、程起鹗二员饬部改给加二级奖叙,以示鼓励。臣等谨合词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十一月十九日(公历十二月二十日——礼拜一)

  闽抚渡台

  闽抚勒少仲中丞已于十月二十一日乘轮渡台,系照前奏巡抚冬、春驻台成案;行见旌节所指,肃军政而安民情,台郡番、民不胜云霓之望矣。

  闽军近状

  顷接福州友人来信云:闽中兵制,自左侯莅闽汰老弱、选强壮、裁冗费、减额制、加月饷,而军政为之一新。迨同治十三年日本窥伺台南,李督帅见营务仍前废弛,裁兵加饷,竟无实用;乃创抽练之法,按营抽拨,无事则操练、有事则调御,而军政又为之一新。弊极思变,皆左、李二公全神默运,补救一时之硕画也。乃不数年,练如未练,操则空操。或有乡愚械斗,地方官会同下乡,轻则掠及鸡豚、甚或淫及妇女;□□不分,犯无一获,良民转受其害。各营哨弁平日受其规费、蚀其口粮,乌能临事督率!幸而升平无事,尚无他虞;若果以之征调,可恃否耶!饷□加而兵仍未练,虚糜国帑、贻误戎机,莫此为甚。然则其病何在?在统率之无人而已。闽友之所言如此;然则闽师之疲敝,亦可见一斑矣。当兹时事孔亟,秉轴者尚其加意振兴哉!

  台北烟瘴说

  兵勇有自台郡回者,形容憔悴,身体支离;口糜、丹疹、喉哑、神昏等症□顿之状,惨不堪言。问:『何以得此』?答:『前在台北新辟之地当差,染受烟瘴』。问:『曾服药否』?即出示单方,多属发散、导消之剂,与受烟瘴之症甚不相符;更言:『彼处烟瘴极盛,驻扎兵勇,受病者十有七、八,身故者十有四、五』。闻斯言也,心伤者久之。因考察该处情形、稽索方书治法,以为染受烟瘴者求一生活之方焉,具陈其说于左:

  盖考台北新辟之地,前系生番所居;人迹罕到,阴霾之气极甚。而且恶毒等物盘踞其中,积聚已深;秽浊之气,散溢两间。兵勇驻此,一染其气,遂致患病。若徒以成方之正气散丸消除其毒,尚未得要。身体有不强旺者,精气不敌毒气,遂由病而至死。欲除其害,须使兵勇各理身体,戒欲节劳;仍勿忍饥,致受其气。每日以雄黄涂鼻孔中、口间嚼槟榔,更须壮其胆气,使邪不能入,始不受在外之毒。又于所饮之水察其原委,并不敢饮及溪涧等处,致受恶物毒气。即从本地掘井,仅至一、二尺得水者,亦不宜饮;欲用其水,必以白矾贯众浸于水内一、二日后用之。若饮,须从大河之水,运至营中分给。恐有难支,设止渴丸以免饮茶;多备干粮服食,则需水用已少,而后不受入内之毒。内外之毒不入于身,烟瘴极盛可避,兵勇藉是期生全矣。其有染受烟瘴者,并立治法于后:按烟瘴之症同于疠疫,从口鼻而入,分布三焦,弥漫神识;不是风寒客邪,亦非停滞里症。故发散、消导,即犯劫津之戒,与伤寒不同。盖烟瘴为秽浊之气,当以芳香行之者,重涤秽也。及其传变,上行极而下、下行极而上;邪在上焦者为喉哑、口糜,若逆传膻中者为神昏、丹疹。当用清解,必佐以芳香,宣窍逐秽;如犀角、菖浦、银花、郁金、生地、连翘、金汁、射干、牛蒡等类。兼进至宝丹,从表透里;以有灵之物内通心窍,搜剔幽阴。若邪入营中三焦相溷,热愈结、邪愈深者,理宜咸苦大制之法;仍恐迅速直走在下,须用元参、银花露、金汁、瓜篓皮,轻扬理上——邪从口鼻入者,仍从口鼻出也。

  烟瘴之治,似宜如此。若受病已久,变成他症,则当另治矣。

  闽鄞江张桂馨稿。

  十一月二十三日(公历十二月二十四日——礼拜五)

  调兵赴台

  闽抚勒大中丞前月循例渡台,曾已登报;兹闻又有营兵五百名调往驻札云。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

  光绪七年(辛巳)

  严讯门丁

  官煤滞销

  裁撤员弁

  闽督何(璟)等奏为请旨加衔折(六年十二月十六日京报)

  闽督何(璟)等奏请补要缺知府折(六年十二月十七日京报)

  闽督何(璟)等奏调署知府片(六年十二月十八日京报)

  译录日报

  使旋传疑

  闽督何(璟)奏台湾府城遭风勘未成灾情由片(六年十二月二十六、二十七两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新建城垣被风裂痕饬着赔修情形片

  使旋续闻

  途遇沈船

  闽省传闻

  书船局停工采料事后

  船局近闻

  发抄旨一道(六月二十七日京报)

  闽督何(璟)等奏请补知府折(七月初六日京报)

  发抄旨一道(七月初七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请补知州折(七月初八日京报)

  闽督何(璟)等奏拣员升署知府折(七月初九日京报)

  闽抚新政

  福州近闻

  台地近闻

  制军阅边

  逖听风声

  拟开煤矿

  风信续闻

  闽督何(璟)奏抚恤琉球遭风难民片(闰七月初八日京报)

  风潮坏茶

  风信余闻

  发抄旨二道(闰七月初五日京报)

  调授闽抚岑(毓英)奏恭报接印日期折(闰七月十三日京报)

  岱参将陈台湾事宜

  八月分教职单(八月二十六日京报)

  劫饷案破获

  恭录谕旨

  闽抚回辕

  发抄旨一道(九月初七日京报)

  发抄旨一道(九月十一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恭报出省校阅营伍日期折(九月十四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道员渡台片

  闽抚岑(毓英)奏新授道到台接印片(九月十九日京报)

  闽督何(璟)等奏为台属夏季匪犯正法缘由片

  内渡遭风

  旧船试行

  赶造铁笼

  闽督何(璟)奏台湾府属风灾查抚情形片(十月十二日京报)

  禀求署缺

  福州近闻

  发抄旨一道(十月二十日京报)

  台湾道刘(璈)奏恭报到任日期折(十月二十三日京报)

  闽抚岑(毓英)奏开筑大甲溪缘由片(十月二十四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请颁赐匾额片(十月二十五日京报)

  琉臣殉义

  京都邮信

  论琉臣殉义

  闽省近闻

  闽督何(璟)奏参革局员审办片(十一月初四日京报)

  煤矿兴旺

  福州琐闻

  县丞拐妇

  轮船失修

  发抄旨一道(十一月二十二日京报)

  发抄旨一道(十一月二十三日京报)

  建桥待料

  侯相接篆

  琉臣琐尾

  闽浙督何(璟)等奏拣员请补海外同知员缺折(十二月初一日京报)

  接篆续闻

  温郡前情

  闽抚岑(毓英)奏提督丁忧请赏假回籍片(十二月初四日京报)

  闽抚岑(毓英)奏设法赈济澎湖饥民片

  正月初七日(公历二月初五日——礼拜六)

  严讯门丁

  福建巡抚勒中丞去冬渡台,业已列报。兹闻中丞到台后,巡查各地方极为认真;已将台湾县潘明府、淡水县邓明府撤任,并饬查两县之门政、家丁有无劣迹。现经拿办门政用人;一俟讯明如何作弊,再行奏办云。查台地素称难治,吏治废弛已非一朝一夕;今中丞独能幡然整顿,想不难弊绝风清也。

  正月十二日(公历二月初十日——礼拜四)

  官煤滞销

  闽省台北府属之鸡笼煤务官局,开办有年;惟官价太昂,致不及民采之煤易以销售。近年承办官煤者,无不折阅;而坐办官煤之委员,则甚润泽也。吁!积习相沿,寖成风气;安见矿务之日有起色哉!

  裁撤员弁

  福州船政局现因经费支绌,已于去腊裁撤员绅十五人,以节糜费。其姓名,容探明续登。又闻船局之差弁,亦皆无用;现亦拟裁撤,以期核实而绝流弊云。

  正月十六日(公历二月十四日——礼拜一)

  闽督何(璟)等奏为请旨加衔折(六年十二月十六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臣勒方锜跪奏:为台湾道员照例请旨加衔,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光绪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奉上谕:『福建台湾道员缺,着张梦元补授』等因,钦此。臣等恭查乾隆五十三年六月钦奉上谕:『嗣后凡遇有补授台湾道员缺者,俱着加按察使衔,俾得自行奏事。钦此』。是以历任台湾道,均奉谕旨赏加按察使衔在案。惟前台湾道夏献纶因先有布政使衔,是以未经奏请。兹查署台湾道张梦元,业经奉旨补授;应否加按察使衔俾得自行奏事之处?据藩、臬两司会详请奏前来。臣等循例请旨,恭候钦定。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赏加按察使衔。钦此』。

  正月十七日(公历二月十五日——礼拜二)

  闽督何(璟)等奏请补要缺知府折(六年十二月十七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臣勒方锜跪奏:为拣员请调海外要缺知府,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准部咨:光绪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奉上谕:『福建台湾道员缺,着张梦元补授。钦此』;咨闽转行钦遵在案。所遗台湾府知府员缺,系冲、烦、难沿海兼三请旨简放要缺。恭查同治九年二月十三日,奉上谕:『嗣后遇有台湾府缺出,即着该督、抚奏明请旨于闽、浙两省知府内拣员调补。倘一时不得其人,并准于应升人员内择其人地相宜者奏明题补,以重要缺。钦此』等因。该缺孤悬海外,民、番杂处,俗尚强横,人心浮动,近年又有中外交涉事件,为闽省第一烦重难治之区;非熟悉情形、通权达变兼有胆识之员,不足以资治理。臣等随督同藩、臬两司在闽省实缺知府中逐加遴选,非现居要缺,即人地未宜。惟查有准补台北府知府赵均,年五十三岁,浙江山阴县监生;遵筹饷例报捐县丞,指分福建,领照来闽。因建宁守城剿匪出力,保俟补缺后以知县升用。捐足知县,旋于克复汀州郡县城池出力案内,奉准免补知县,以同知留闽遇缺即补,并戴花翎。报丁父忧,留闽带勇饬赴延平、龙岩等处剿办粤匪;全闽肃清案内奏准俟补缺后以知府留闽遇缺即补,先换顶戴。续于筹济浙饷出力,奏准俟补缺后以知府补用。服满,就闽起复,奉部覆准委护汀漳龙道;克复漳、龙各城出力,奏准免补同知以知府仍留福建补用。伴送琉球贡使进京,顺送部引见;奉旨:『赵均,着发往福建以知府用。钦此』。领照回省。遵照新章回籍补制,领咨来闽;委署福州府办理通商出力,奏准赏加道衔。考试,取列三等。历次护理延建邵道、兴泉永道,署理建宁、延平、泉州各府篆,办理均尚裕如。准补台北府知府,未经到任;现委署理台湾府知府。该员才具开展,谙练老成;在闽年久,于海疆风土、民情极为熟悉。以之调补台湾府知府,洵堪胜任。惟该员准补台北府尚未到任,与例稍有未符;第人地实在相需。合无仰垦天恩,俯念海疆要缺,治理需人;准以台北府知府赵均调补台湾府知府,俾海外要缺得人,于吏治、通商两有裨益。如蒙俞允,该员系现任知府请调知府,衔缺相当;毋庸送部引见,并免核计参罚。所遗台北府系题调要缺,应请留闽另行请补。据福建藩、臬两司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正月十八日(公历二月十六日——礼拜三)

  闽督何(璟)等奏调署知府片(六年十二月十八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代理台湾府周懋琦应行晋京引见,遗缺查有现署泉州府准补台北府知府赵均精明稳练、任内并无承缉盗案将届四参限满以及督征钱粮处分,堪以调署台湾府知府。递遗泉州府员缺,即饬本任泉州府徐震擢回任供职。据福建藩、臬两司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二十一日(公历二月十九日——礼拜六)

  译录日报

  西报论中、东之事云:日内闻中国为琉球一节,欲与日本启衅。虽未得有确音,然观于日本钦使已返节来沪、中国之驻扎日本钦使闻亦召之使回,则中、东失和已露端倪。前闻有中国钦使将次调任,日钦使亦有告假之信;似与此事无关。乃日本又有「江哥干」兵船自横滨奉命来华,则其故亦可想见矣。故由日本新闻纸内,将其有关于中事者一一翻译登诸报章,以供众览。

  据日本报言:「江哥干」兵船开离横滨,必有国家要事;盖该船之启行,兵官奉有密旨,其下皆不能知。船上除应用食物之外,又装得米一百五十袋并军械等物甚多,并有草鞋数千双;于英本月初四黎明生火,下午一点钟启轮。横滨之知此事者纷纷该论,传言此船开往上海,船上载有外务大臣及水师副将;此二人亦曾到过中国,是日十一点钟下船。由此观之,恐不免有构衅之意也。

  又一日本报言:当中、俄未经定和之时,琉球一节应即乘机说定。前时美前总统格兰脱曾为调处云:琉球之近于中国境地,归诸中国;其近于日本者,归诸日本。此该或疑已曾定局,而不知中国实故为延宕;缘俄衅未定,故姑作缓兵之计。今俄该已成,中国即将移防俄之师,寻仇于日本;故该者以为中、日必有衅端也。日本钦使已离北京,或当回东京商该此事。「江哥干」兵船奉有密旨,令其即日开行往中;船上载有大员数人,与驻华钦使相商。如果已有衅隙,即由该船将钦使接回;中、东之和与不和,即因此而决。又言:中朝因日本至高丽通商,本有不悦之意。设或两国构兵,日本必将寓居高丽之日本商人先行召回;恐中、东开衅之后,高丽不但未必助东,抑且必将助中以攻东也。又云:日本钞票前曾由官收回,倘与中国寻衅,则钞票势必复行;其收买钞票之金、银洋钱,富留为军饷及购办炮械之用也。

  以上皆系西报采录日本各报,其言虽未必有可据,姑绎录而存之。

  正月二十二日(公历二月二十日——礼拜日)

  使旋传疑

  西报论中、日之事,言日本钦使此次言旋颇甚忽促,不及待开冻之时,先由陆路赶行;故疑其必有要事。论者多猜为中、东失和,非因高丽,即为琉球之事;传闻有业经失和之谣。然日使临行时,仍与都中各官谈笑话别;则亦未见有失和之形迹也。且日使此行,前云由日廷召回,今悉此语未确;惟至上海欲会晤「江哥干」船上之大员,有商该事件,闻尚须在上海候日皇之命云。至于日本数月以前在欧洲等处购办军械不少,而中国则亦时有购自外洋之戎备,恐未必足为中、东启衅之实证也。

  正月二十四日(公历二月二十二日——礼拜二)

  闽督何(璟)奏台湾府城遭风勘未成灾情由片(六年十二月二十六、二十七两日京报)

  何璟片:

  再,九月二十七日据台湾道张梦元详:『八月二十二日申刻,台湾府城陡起狂风,连宵达旦。二十三日午刻,风力尤猛;至亥末、子初,将上(?)所属凤山、嘉义、彰化、恒春四县情形,大略相同。官署、民房间有坍塌,幸无压伤人口,田禾亦无大碍;并无中外船只遭风。所属新竹、宜兰二县同时被风,其势较轻,一切无甚伤碍』。并据台湾镇总兵吴光亮报称:『山〔后〕中、南、北三路自八月十七日至二十二日,风雨交作。二十三日,异样狂风,各处营房、公所、义塾、茅庐,有吹塌刮斜者、有砖破裂过半者,甚有一枕倒成平地者。新垦田园,稍有损坏,民、番照常安堵;系勘不成灾』。当经抚臣勒方锜批檄行司查明汇办。兹于十月二十二日,据藩、臬两司会同粮、盐二道核详请奏前来;臣覆查无异。除批饬再行确查酌筹赈抚并估修各项工程、查勘受伤田亩能否实时垦复?另行分别办理暨咨部外,谨附片具奏,伏乞圣鉴!

  至抚臣带印渡台,所有巡抚衙门题奏事件,奏请由臣伐办;其闽浙总督系臣本任,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奏新建城垣被风裂痕饬着赔修情形片

  何璟片:

  再,恒春县新城建在沙坪之上,基未甚结实。此次西风及西北风旋转靡常,致有东城裂痕一缕,直长六十丈左右;又西城低陷八、九丈,并剥蚀墙上石灰不少。据恒春县报由台湾道具详前来。除批饬着落赔修并咨部外,臣谨一并附片具奏,伏乞圣鉴!

  至抚臣勒方锜带印渡台,所有巡抚衙门题奏事件,奏请由臣代办;其闽浙总督系臣本任,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二十五日(公历二月二十三日——礼拜三)

  使旋续闻

  日本使臣宍户由北京抵沪,已列前报。兹阅西报,知该使臣于今年新正因闻琉球使臣入贡中国,意欲阻挠;而华人云:此系数百年旧例,不听停止。该使臣遂急欲回国商该此事,不及俟至开冻,由陆路起程,即行至沪。论者谓前者德、法之战,亦因在德京之法使臣与德皇该有不合,急于回国,遂启争端;嗣后法国竟为德国所败,实由于使臣不克称职、过于急躁之故。前车可鉴,日本使臣其亦知之否耶!

  途遇沈船

  英国两枝半桅帆船名「思比利脱阿甫第爱」,于前日由鸡笼山回沪。该船主报称:英正月十五日在途驶行,忽见有一华船被沈;其后半已没入水内,前半尚有冒于缆上。至于伤人若何、失货若何?则皆不得而知云。

  七月初八日(公历八月初二日——礼拜二)

  闽省传闻

  据闻:闽省候补都司黄桂芳,系广东香山县人;向年在台湾带勇防御日本。撤防后,适有游勇滋事,夏观察立将勇弁等惩治,遂殃及无辜之统领将弁等共十余人,或被观察之亲军杀取首级、抢夺行李,或被观察参革功名、流落东隅、形同乞丐;黄都司亦登白简。今春始能内渡,赴各大宪辕控诉前情,皆未准收禀词,拟即赴京控告;遽为大宪所觉,欲行递解回籍,以息讼源。因有同乡官心生悯恻,恐其有性命之忧,已于前月着人勒令回籍,准其附搭官轮船赴粤,不知黄都司是否允行?且此事果属确否?俟有续闻再录。

  七月初九日(公历八月初三日——礼拜三)

  书船局停工采料事后

  逐日报述福州船政局停工待料,铁、木皆极空虚,采办委员无从措手等情;不禁疑信参半,以为未必如此竭蹶。乃细按情节,设非实在空虚,亦何为而汲汲也。

  夫船政局创办以来,垂二十年;局中诸事随时辖理,大有骎骎日上之势。自沈文肃公办理局务洎其服阕出山、晋督两江,所派大臣均已善为经理,克继创办之苦心;中□造成船只若干,练习水师将领、管驾人材又不知凡几,朝廷糜费帑银不计成数。方幸轮船日渐精致、驾弁能胜差使,海疆自此足以为无事时巡防之具,而即为有事时决战之方,为大臣者果能不负委任,着有成效。此则中国转弱为强之机,关系实非浅鲜;自当益求口饬,以抗衡海外诸国为心。若稍蹈因循之弊、苟存玩愒之心,是将谓造船教士至此已为止境而不复更求其进,岂非贻笑于海邦而示弱于中国哉!乃何为而有今日也。夫局中造船岁成数号,分拨沿海省分以资巡海缉盗之用;而两洋经画战具,犹不遽能可以临敌,至出资购外洋之船并咨会钦差向外国船厂定式购造,则船局已难自诩其精矣。就如教练人才,前在后学堂学习之生徒,现俱请赏武衔,畀以管驾之职;船主之下,又有大副、二副等名目。俸之所颁,多则岁领千金,少亦数百金;而水手等人,月亦各给六、七、八、两。较之国家额定营制将弁之廉俸、兵丁之口粮,直须倍蓰。在朝廷乐观其成,凡督、抚大臣拟定奏请,无不准行。乃问驾弁等人,于轮船各事具见生疏,即海道行□,亦未熟悉。徒令岁领厚俸,嬉游挥霍,以养其恣睢暴戾之气,并巡缉操防而无用;而水手等人亦皆绝无技艺:此又船局之不得自言成效者也。而况乎停工待料,更属虚糜玩愒哉!

  夫据述采买委员之言,知外洋木料须于前一年秋间买定、次年春令乃能运用;此非今日始也。福州出洋不过三十程已至息力,往年需木济用,应亦向彼买过;何以不知其情形,而至今日为后时之失也!且中、俄该约迨今春始成,去秋沿海省分正在钦奉谕旨预备海防,即使船局之船不能备战,而自粤至京海程辽远,山东、江、浙港■〈氵义〉纷歧,何处不资防御;若以现成之船临时分摊,□何能遍?船局既以造船为本务,则不于此时趱造,而将待何时也?幸而无兵衅耳;假令此时该犹未成,则各省海口布置早已完密,其以何船为守口之具乎!且帑项交绌,欲多造而不能,犹可言也。乃闻去年秋、冬间局中存银不下数十万,足以备缓急之用;然则又非无款何筹者比也。木既不购、铁又未储,自秋徂夏,荏苒经年,工匠皆徒手而嬉;吾不知此工匠者,乃计所作之工而发给工食者,抑历之一年、不论作工若干而按名各发一年之银者也?假令工无所作、食有所给,则此时之虚□其又何以造销也!此诚不得其解者矣。

  夫中国之弊,□在因循。□年以来,以洋务为公事之殊途。往往处公事,则仍中国之习;而处洋务,则学外国之风。凡制造诸局、海关税务,有洋人为之经理;而又七日一礼拜,必给假停公,故相沿而为成例耳。船局何独不然;乃至于料物空虚、停工待采,然则亦何洋务之有哉!然则在局诸君,又何能诩诩然自命为洋务之才哉!呜呼!有局若此,诚创之者所不及料也。

  船局近闻

  福州船局之釆办处,向有香、沪二局及福州采办处。故所需料件,尚不昂贵。今年专归香局釆办,将以为宏远公司张本;嗣经黎星使见事非持平、恐招物该,故月前出示招人承投零星物件,以昭平允——即仿洋行拍卖之意,变为拍买也。惟各商以货少利微,大者已归香港垄断,小者于事实无所济;故皆裹足不前。盖各商生财自有大道,不欲觅此蝇头也。

  船政局新派提调吕观察印耀斗,前经赴津,已列前报。兹闻直隶开办水利,尚需时日;黎星使现又患病,一切工程待人赞理。故已驰函飞恳吕观察赶即赴闽,以便商办各件。刻下船局内已修理提调处房宇,所有寄居各人一概搬出;大约中元节前后,观察当命驾启行也。

  发抄旨一道(六月二十七日京报)

  何璟奏「厦防同知程起鹏补台湾守」,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七月十八日(公历八月十二日——礼拜五)

  闽督何(璟)等奏请补知府折(七月初六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调补贵州巡抚臣勒方锜跪奏:为拣员请补海外新设要缺知府,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本任福建台北府知府赵均于光绪七年二月十二日在署台湾府知府任内闻讣丁母忧,业经具题开缺;照例以闻讣本日作为出缺日期,归二月分截缺。所遗台北府知府系海外新设冲、繁、难题调要缺,亟应遴员请补,以重地方。查该缺自新竹大甲溪以北直达后山苏澳等处,地势冲要,户口烦滋、商贾辐辏;政务既极殷烦,近复常有中外交涉要件:非廉明勤干、资望素着之员不足以资治理。臣等督饬藩、臬两司遵于现任知府内逐加拣择,非现居要缺、即人地未宜;复于候补人员中详加遴选,亦无奉旨命往及记名候补之员,堪以题补。惟查有候补知府、准补台湾府中路同知陈星聚,年六十五岁,河南临颍县举人;因在籍守城出力,保以知县选用,选授顺昌县知县,同治三年十一月到任。因听断缉捕宽猛务宜,舆情悦服;汇案保奏,奉旨:『交部带领引见。钦此』。请咨赴部引见,奉旨:『陈星聚,着以同知直隶州回任候升。钦此』;领照回闽。筹办甘肃粮饷案内出力,奏准赏戴花翎。同冶十年分计典卓异,升补淡水同知。旋委伴送琉球贡使,顺差请咨引见;奉旨:『陈星聚,准其于知县任内卓异加一级。钦此』。事竣,回闽赴新任。于剿办淡辖铜锣庄积匪吴阿来案内出力,保奏以知府用、先换顶戴;光绪二年十月十八日奉旨:『着照所请奖励。钦此』。三年分大计,卓异。因淡水同知员缺裁汰,归于裁缺同知班内遇缺即补;委署台湾府中路同知,代理台北知府、准补中路同知。六年分大计,卓异;现尚未奉部覆。该员廉勤率属、慈惠爱民,在台年久;现代斯缺,循声卓著,舆论翕然;于海疆风土、民情,极为熟悉。以之请补台北府知府,洵属人地相需。令无仰恳天恩,俯准以候补知府、准补台湾府中路同知陈星聚补授台北府知府,俾海外新设要缺得人而理,实于海疆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该员系候补知府请补知府,例免核计参罚;俟奉准后,并案给咨送部引见。据福建藩、臬两司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七月十九日(公历八月十三日——礼拜六)

  发抄旨一道(七月初七日京报)

  何璟等奏「请以张清冰补台北都司」,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七月二十日(公历八月十四日——礼拜日)

  闽督何(璟)奏请补知州折(七月初八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调补贵州巡抚臣勒方锜跪奏:为拣员请补直隶州知州,以资治理;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准补永春直隶州知州孙继祖,于光绪七年二月十八日闻讣丁嗣母忧,当经具题开缺;照例以丁忧本日作为出缺日期,归二月分截缺。除截缺咨部外,查永春直隶州知州系烦、难二字中缺,例应在外题补。闽省向无府属知州,臣等与藩、臬两司在现任知县及应□人员内逐加遴选,查有遇缺即补同知直隶州、闽县知县彭鏊,年五十岁,江西宁都州副贡生;由候选县丞,随军援浙出力,奏准免选本班,以知县不论双、单月选用。复因江西玉山县解围暨克复安徽婺源县城,赏加五品顶戴并赏戴花翎,选授宁德县知县,调补南平县。同治十年大计,卓异;历署晋江、福清、闽县、彰化、漳浦、南安等县及台湾中路同知篆务。台湾开山抚番案内,奏准以同知直隶州知州遇缺即补;调补闽县知县,光绪六年十月到省。该员年力富强、精明干练,在闽年久,熟悉各处情形;以之请补永春直隶州知州,与例相符,洵堪胜任。合无仰恳天恩,俯准以遇缺即补同知直隶州、闽县知县彭鏊补授永春直隶州知州,实于地方有裨。如蒙俞允,另行给咨送部引见,仍免核计参罚。据藩司陈士杰、臬司鹿传霖会详前来。除咨部外,臣等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七月二十一日(公历八月十五日——礼拜一)

  闽督何(璟)等奏拣员升署知府折(七月初九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调补贵州巡抚臣勒方锜跪奏:为拣员升署海外要缺知府,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准吏部咨,光绪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奉上谕:『福建台湾道员缺,着张梦元补授。钦此』。查张梦元由台湾府知府奉旨署理台湾道,补授实缺。所遗台湾府知府系海疆要缺,应于闽、浙两省知府内拣员调补;倘一时不得其人,并准于应升人员内择其人地相宜者奏明题补。当经请以准补台北府知府赵均奏准调补在案。兹准吏部咨覆:『查赵均由福建候补知府奏补台北府,尚未咨报到任,并无俸次可计;核与调补之例不符,应毋庸该。其台湾府知府要缺,应令该督另行拣选』等因咨闽。而该员赵均续亦呈报丁忧,应即行拣员请补。

  查台湾府系冲、烦、难沿海兼三要缺,孤悬海外、民番杂处,俗尚强横、人心浮动,近年又有中外交涉事件,为闽省第一烦重难治之区;非熟悉情形、通权达变之员,不足以资治理。臣等督同藩、臬二司复于闽省实缺知府中逐加遴选,非现居要缺、即人地未宜;或到闽未久,于此缺情形未能熟悉:皆未便迁就请补。惟于应升人员内拣选得准补泉州府厦防同知程起鹗,年四十四岁,浙江山阴县监生;遵筹饷例报捐布经历,指分福建补用,领照到省。丁父忧,回籍守制;服满来闽。于克复漳、龙城池出力案内保举,奉上谕:『免补本班,以通判留于福建遇缺即补。钦此』。赴京引见,领照回闽。又因筹饷及办理甘捐出力案内保举,奉上谕:『着俟补缺后,以同知用。钦此』。同治十三年,补授台湾府澎湖通判;光绪五年,补授泉州府厦防同知。该员精明深稳、心细才长,识力俱定;在闽年久,历署烦缺,措置裕如,交代清楚;而于海疆风土、人情尤为熟悉,非该员不能胜任。惟该员准补厦防同知尚未引见到任,与例稍有未符;第人地实在相需,何敢稍事拘泥。合无仰恳天恩,俯念海疆员缺紧要、治理需人,准以准补厦防同知程起鹗先行升署台湾府知府;如果限满堪以胜任,另请实授:俾海外要缺得人而理,实于吏冶,通商两有裨益。如蒙俞允,另行给咨并案送部引见。至该员系由候补同知、实缺澎湖通判请补厦防同知,今请升署台湾府知府,不积冉升,应免核计参罚。据福建藩、臬两司会详请奏前来。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七月二十二日(公历八月十六日——礼拜二)

  闽抚新政

  新任福建巡抚岑宫保,于前月二十七日节抵粤垣。本月初二日,乘坐「琛航」船赴闽。初五日午刻,驶入罗星塔寄椗,闽省抚标左、右营官及首县彭明府皆预日驰往迎接,船政局各委员亦到船禀谒。未及时许,宫保已换坐小轮船晋省;谕知首县巡捕等:本日申时入城,初七月子时接篆。次日,即悬牌示:初八日,先见两司;初九、初十日,见道台、知府;十一、十二日,见知县;十三、四日,见同知;十五、六日,见通判。佐杂各官,另行订期接见。所有履历,先交巡捕房存送,以备考查云。十三日,「飞云」轮船开赴台湾,宫保派提督、副将、都、守数人、亲兵五十余名,谕令到台南后由陆路行至台北,一路察看山川险隘、风土人情及生熟番所处地势,详细回报等因。查台湾一府孤悬海外,年来生番屡次肇衅;当道虽筹办海防数年,尚未熨贴。令得岑宫保莅闽,从容部署,先树风声;行见畏德怀威,人皆向化也。

  七月二十三日(公历八月十七日——礼拜三)

  福州近闻

  〔福州西字报〕又云:新抚宪岑中丞到任以来,政尚严明,励精图治;见之者皆不寒而栗。谕知属下各员不必请见,有事自当传见。且极恶鸦片烟,福州地方乞丐之吸烟者甚多,今中丞令各予戒烟药,限以九十日戒净;逾限,即当重办。盖于此小试其端;故各属员有吸烟者见此示谕,靡不挢舌缩首。并闻欲传属下各官认真考试,以定去取;福省官场,咸怀鬼胎。又令凡途遇乞丐,见其年壮力强者,皆招之入伍,发往台湾当兵;其老病者,则发钱米以养之。莅政方新,诸事井井;经此一番整顿,闽地庶有豸乎!

  闰七月初五日(公历八月二十九日——礼拜一)

  台地近闻

  现任台湾道、新授福建按察使张蓉轩廉该因劝办一事尚未妥洽,并有各经手事件须与院宪面商,故上月初一日乘坐「飞云」轮船内渡。初三日,抵省;适值新抚军岑宫保到任,随暂驻幨帷。十三日,返旆台南。并闻新台湾道刘观察到任,尚需时日;此次按试,仍归张观察于秋初定期开考云。

  闰七月十一日(公历九月初四日——礼拜日)

  制军阅边

  新任福建巡抚岑宫保,本诹吉于闰七月十三日赴台湾巡视;嗣悉何制军已先定期于初十日起程查阅各属营伍,故督、抚尚须互商,大约彼去则此留,未便同时出省也。

  闰七月十五日(公历九月初八日——礼拜四)

  逖听风声

  接昨日九点半钟台湾发来电信云:该处又发大风,此风或再向北而来;然则本埠各行栈如在低洼之处,所有堆积货物务宜妥为设法,先为预防云。

  拟开煤矿

  福州招商局于本年四月间订请英国开矿洋师名玛士者到闽,言定每月薪水银二百五十两,以二年为期,拟往台湾奎隆地方开采煤油、磺油等物。玛士现居马江日意格洋楼内,一俟各商领取札照、置备家伙、雇齐工匠,当即启行同往。闻须菊花开候,始能东渡云。

  闰七月十七日(公历九月初十日——礼拜六)

  风信续闻

  前报载台湾电信预防大风一节,兹于前日下午四点钟五十分厦门又来电音,言风势在厦门西南隅,察其去路,似往东北一带云。

  闽督何(璟)奏抚恤琉球遭风难民片(闰七月初八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据署福防同知任时昕准台湾县移琉球遭风人西铭等四名由轮船护送晋省,当发馆驿安插。一面饬传通事译讯,据供:西铭是船主,志武是舵工,次良、次留都是水手;通船四人,俱系南山俯人。驾坐小海船一只,装载糖包,于二月初八日开往八重山售卖;忽遇暴风漂出大洋,十八日至台湾洋面,船被打破,片板无存。幸遇民船救护,带赴台湾县衙门;蒙给饭食、洋银,派拨兵役配塔轮船,护送来省。于五月十一日到驿安插,并无随身行李等情。由藩司陈士杰核详请奏前来。

  臣等查该难人西铭等航海遭风,情殊可悯!应于安插之日起,每人日给米一升、盐六厘;回国之日,各给行粮一个月,照例加赏物件折价给领,以广皇仁。所有各款银两,统于存公项下动支;事竣,造册报销。将来如何回国,另行察看办理。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谨附片具奏,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闰七月二十日(公历九月十三日——礼拜二)

  风潮坏茶

  厦门新闻纸言:前日风潮大作之时,台湾淡水地方水势盛涨,华人死者计三百人。茶叶业经装箱拟发往外洋者,多遭水浸,受潮损坏。淡水内地之茶树,被水漂没甚多;风潮之为厉甚矣。

  闰七月二十一日(公历九月十四日——礼拜三)

  风信余闻

  前报载有电音言台湾风信一节,迄今幸未延及本埠。然前日禅臣洋行之「镇江」轮船及招商局之「富有」轮船由南边来沪,均言十四、十五两日在厦门遇风颇为猛厉云。

  闰七月二十四日(公历九月十七日——礼拜六)

  发抄旨二道(闰七月初五日京报)

  岑毓英奏「接任闽抚篆务日期并谢恩」,奉旨:『知道了。钦此』。

  勒方锜奏「交卸闽抚篆务日期」,奉旨:『知道了。钦此』。

  闰七月二十五日(公历九月十八日——礼拜日)

  调授闽抚岑(毓英)奏恭报接印日期折(闰七月十三日京报)

  福建巡抚臣岑毓英跪奏:为恭报微臣抵闽接印日期,叩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光绪七年四月二十五日钦奉谕旨调补福建巡抚,即赴新任办理台湾防务等因,钦此。当即恭折谢恩,专弁领赍北上,并将交印日期由驿奏明在案。臣于五月十七日自黔省起程,由广西、广东水路航海赴闽;兹于七月初五日行抵闽省。初六日,即准调任贵州抚臣勒方锜委福州府知府解煜、抚标中军参将庄镇藩将钦颁「巡抚关防」暨王命、旗牌、文卷等项赍送前来。臣恭设香案,望阙叩头,祗领任事讫。

  伏查福建为海滨重地,政务殷烦;举凡吏治、刑名、钱榖,皆系巡抚责成。加以渡台筹防,尤关紧要。如臣梼昧,惧勿克胜。惟有弹竭愚忱,随事会商将军臣穆图善、总督臣何璟督饬司道妥为筹办,仰答高厚鸿慈于万一。所有微臣抵闽接印日期及感激下忱,除恭疏具题外,谨缮折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

  再,臣经过广西、广东两省地方,雨旸时若,百姓乂安,堪以上慰宸廑;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九月初二日(公历十月二十四日——礼拜一)

  岱参将陈台湾事宜

  (上缺)……且所开处,仍任生番驻欤?不若勿开。抑令民番聚居欤?始终难保其无事,势必强民迁徙;是以安民者扰民。人情安土重迁,诚非易动。不见夫殷民有鱼鳌之忧,迁殷一役,数千百载下犹闻其咨嗟?今欲无故使民离乡土、弃田园,携老幼、载货物而置诸不测之地,何可得也!强民而民不从,犹可言也;设激成变乱,一波未息、一波复兴,然后以法绳之,是罔民也。总之,开山一役,毫无益而大有损。一误于沈总制轻信人言,不能慎其始;再误于王中丞多疑不决,不能正其中。迨至丁前抚宪,纵才智足以有为,然大错已成,亦不能善其后矣。为今之计,除城郭已具、人民已安之处不必深求外,余此大工、大役,莫善于即日奏停。诸凡仍前故制,勿遂前人之过,勿蹈覆车之辙。果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则免开辟之劳、战征之苦,少糜国帑,巩固藩篱;民番相安、华洋无事,台湾幸甚,天下幸甚!必不得已,则有从权大兴数万之师,分道有直捣其巢穴,痛加挞伐;俾知王命之不可违,待其力竭势穷、胆寒心服,或留其余孽、或净其根株,为我欲为,一劳永逸。所谓威之使畏,然后可以使恩;制之有方,然后可以向化。驭番良法,如此其庶几乎!若仍前池泄泄沓沓,希冀侥幸;不惟示以怯懦,且养成其骄恣,徒劳罔功,窃谓非计!伏惟宪台鸿才矿世,必有上智奇谋、成竹在胸,自无不尽善尽美;诚非卑职所能窥测于万一。然而区区愚衷,不能自已;罔揣狂昧,拟陈事宜八条,聊以补夫涓埃,仰副宪台殷勤海疆之至意。管蠡之见,是否能合机宜?则非卑职所敢知。谨列条陈于后:

  一、选任良将,以专责成。兵者,国之大事也;所以卫民,所以戡乱。将兵者,将也;□得其人是弃其兵,又何卫民戡乱之有哉!故古之善将将者,遇有征伐,必先慎选其将之良者;任而专之,举无不当、功无不就。所谓良将,智、仁、敬、信、勇、严足备者是也。当今之世,未见其人;降格以求,则惟智、勇知兵者,庶足一当斯选。智则虑无不周,勇则果敢有为;虽曰如此,仍非易易。今之所称名将者,不惟分数形名、奇正虚实——兵之秘要,询之茫然;即使整齐队伍、操演弓刀——至浅至微,亦复不晓。类多贪鄙劣懦,干进夤缘;惟知名利是图,置军国于不问。一旦将兵,盗贼闻而笑之、士卒见而鄙之;安能使畏而服之乎!然而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将帅纷纷,岂无智、勇之人!特未尝诚心求之耳。既已求之,见其勇易、知其智难;何则?勇发乎外,战野攻城,炮矢如雨;武夫犯难,不死必伤。岂有自士卒至将帅时阅数十年、身经百十仗而身无半创!何世多福将耶?然此犹为匹夫小勇也;徇义不惧、临难不苟,刚毅果断,是为真勇。智蕴于中,何由而识!是必举军机要务不决难明之处商询一二,纵能权变通达,不过众人所知,非智也;必也先知不惑,而识见绝人,斯可矣。诚得智、勇之将如此,任而专之,许其便宜从事,勿使掣肘于其间;久无成效,未之有也。现台湾已有南、中、北三统领,想必才胜其任;何又以镇、道为总统,事权不一,无所适从!夫兵事倾刻万变,督、抚大帅尚不便从中御之。而地方文武,未必各无所私,遥遥牵制;而欲责以成效,难矣。况未必皆智、勇知兵之良将哉!

  一、续募土勇,以节糜费。招募壮丁,古今常有未闻一定其地、一定其人也。营中兵必须土著者,以其地方熟悉,深知情形;且有身家举保,不敢为非而免逃亡也。招勇之义,原补兵额之不足,非谓兵必不如人也。土著不多招之他方,非他方必胜于土著也。台之营兵,虽必皆由内地换班;亦因得台之初,人民死亡流散;无可应募。且恐新附之心难测,故暂时从权,遂成定例,牢不可破;非至当不易之举。观其额设一队之中,必有土著一名名□「招募」,以为乡导;即可尽知前人之用心苦、立法难,出于万不得已也。今诸将多外省人,专为一己之私起见,遇有招募,必曰招勇。楚人为楚、粤人为粤,无不怂恿于上宪之前曰:以台勇在台地戡台乱,必不尽心竭力,犹恐其易于叛己。否则曰:台勇庸懦,不若他方精强,糜饷无用。众口同声,□三至再,必听己而后巳,以遂其便于侵渔之计。被其甘言危词所愚者,亦不察情理之是否,竟信而从之。独不思台湾之入版图也,二百余年矣;深仁厚泽,凡食毛践土、安享乐利,孰非我大清之良民!土匪滋事,疑而虑之、置而不用,犹可言也;生番梗化以为民害,台人岂不有妻拏、物产而欲□卫其乡梓,奈何独不使其食粮效力,义切同仇也。况昔台属多事,皆以台之兵勇乡团平之,未尝一借客军于他省;且发逆数次窜扰江西、闽□□,台湾兵勇援剿之功居多,著名已久:岂独私言安在其勇必胜于兵、台必不如他方乎!现今已募之外省勇,姑勿庸该。此后遇有更换加增,请即□募士着,精强熟悉,速而且多;聚则为勇、散则为民,既免重洋隔省招募之苦,且无送归原籍糜费之烦。未识有当否也?

  一、认真训练,以济实用。训练为将士极要之务,而积习等诸具文,相沿已久。近来练却有之,盖将士各有功名、性命,练技艺以保其身、练行阵备上司操演,攸关利害;不期然而然。「训」之一字,终未尝闻。然而云易亦难。其病在文人将兵,多以训为文告,深奥冗繁;兵士愚鲁者多,安能尽晓,训犹无训。武人训兵虽多出于口授,而病在粗略,则词不达意,且不自解;其所训者何?略则一、二番而罢,不得再闻矣。若以训为迂论常谈,不切于务则已;必欲训之,则当认真,不可虚应故事。训之之法,须于入伍之初,一一耳提面命,如父兄之勉其子弟、严师之督责生徒,谆谆诫谕、时时教诲,由渐以至久、由浅而之深,则未有不明之义理而或忘于心怀;故军法有三令五申也。但为论不可过高,不可间断;即闲谈俗语感发惩创,亦足以化其骄悍之心、启其忠义之志。训练既就,有勇知方,无不可用者矣。

  一、讲究战守,以□固强。将士莫不知战守,而不知所以为战守。战守如何?是宜讲究。今之将士曰战,非逞其血气之勇浪战,即因置之无所往不得已而战,纵使获胜,亦幸胜也;稍一挫折,轻则奔北,重则覆没。曰守,无非怠于攻击,以息肩为守;否则,亦系畏敌之强,不敢出头而守。幸其勿劫我营、勿挑我战,老师糜饷,名曰不败,实无所谓之败也。变患忽乘,束手坐视;昼战则曳兵而逃亡,夜守则弃营而践踏:是皆不明战守之道。夫战与守虽曰两歧,而其所以为法,则一也。故善战守者,战中寓守、守中寓战;运智为先,小心为主:所以能闻变不乱、在夜不惊也。然兵事顷刻万变,随时权变,因地制宜,亦难尽言;尤不可先传。惟有择其常见时闻、曾亲经其耳目者,每为讲究,多方指导。如我之阵宜如何列,而不畏其战;营如何安,方能固吾守?彼之营何处有隙,无益于其守;阵何处不齐,可以利吾战?习惯自然,久而愈熟;心有成见,胆亦自雄:斯则守无不胜矣。至于保隘把关、出奇设伏以及瞭导深哨、巡防围攻,其类虽多,总不外乎战守;为将者,贵能以身先之也。

  一、截留课税,以助饷糈。行军以食与用为先,则筹饷助糈,不可缓矣。台营额兵不计外,驻防各军将帅、士卒不下万人;赠赏、薪粮、衣、旗、锅、帐以及零星琐碎,年费数十万金。如此巨款,捐输于台,不可、亦不能;取给于内,不敷、亦不便。然则如之何?诚不若就地取材之为愈也。查台之盐饷、关税、正杂课款,年计数十万金;除在台每年例用率照旧章交销外,余项扫数截留,承办军需。纵有不敷,则为数无几;或筹于台、或请于内,尚易为力。以国帑办国事,即台项供台军;既可免往来解请之劳,复可节消耗资费之用:便于国、便于军、便于官、便于民,一举而数便,于事无所不便。惜惟不便于经胥,势必从中阻挠;即暂准行,久亦不遵也。除此诸费,别无可筹;非此为筹,别无良策。在阻挠者,不过曰此正供也,分毫不可挪移;此大事也,万万不可改易。不知事更有大于军务者乎?供更有正于军需者乎?何其不思之甚!然此仅属为万人筹助饷糈也,欲图大举,尚难措置妄该耳。

  一、酌增兵械,以济短长。械之于兵,犹虎之有爪牙也;无此不可以搏噬。兵无械是以予敌也。故兵必配械,制械必坚利;然后可以大有为。今之兵械,固无论其坚利与否,而犹有不当者,其故在拘而不变、约而不齐。夫古人制兵,其法甚备:长以卫短,短以救长,狭巷则接短兵、原野则施长技;互济互用、五兵五当,未有徒恃一门即操必胜者。试观江、楚诸军,多旗鎗、刀叉之类,以壮观瞻;闽、广兵勇,则有线鎗营、洋鎗营、大炮营,尽炮火矣,利于此未必利于彼、工于彼则不工于此。近闻兵勇与生番接仗,为所伤亡者甚多,而伤亡生番者甚少;虽皆由将领不察地理、不识兵情所致,而未始非由器械不适用所误。生番之兵械,约皆与我同,勿论;此外,更有竹箭、镖刀为最工。善其技者,伤人于百步之外;兵勇无甲,不能御。闽、广之士,且多裸体为战,取身便捷;则莫如用藤牌,御鎗炮虽不足、御镖箭则有余。但欲制镖箭,为物甚多;而独举藤牌者,以其势低气固,刀盾相兼、轻巧而坚,易进易退。且营伍中所常有,教习亦多;见之者不为异,学之者不为难。钩镰鎗,亦系深林茂草间要械;台之内山,尤所必需。二械为价亦甚廉,为用则甚巨;惜诸军皆忽而弃之。凡如此类,所缺尚多,不能一一该及;要在将兵者随时随地留意留心,酌量增添,以期济用也可。

  一、禁绝盐铁,以困生番。大军通剿,则生番无暇耕种,不便市易;趁此绝其器用、资粮甚易。盖深山出产甚少,纵有蓄积亦不多。无事时,全仗通事与熟番——即屯番不时货售图其重利,以济其缓急有无。兹欲禁绝,最宜严防,则莫过于盐与铁矣。盐不过令其不耐淡食,小病而已;尚无大损。铁之一物,为用甚多。有如刀铳、镖箭种种兵器暨锄犁、锅釜日用所需以及零星器件,无不赖乎铁。此二物,为内山之所无而必用者。其余虽不能一一杜绝,果能于盐、铁严禁紧防,立条重惩,勿使奸人少有接济;数月之间,或能尽绝,则必不能持久:亦困生番之一切要务也。此计为生番所不料,幸勿以略而忽之!

  一、〔信〕明赏罚,以励功罪。赏有功、罚有罪,国之要典、军之常经也。赏以励其志,惩以警其心;不可不明且信矣。今也,不然。罪因亲而免,功为仇而除;罚或有时信,赏则多未明。是以赏罚为报怨酬恩之具,欲其令无不行、禁无不止,乌乎可!当赏而赏,不失为赏;当罚而罚,不失为罚:谓之「明」、谓之「信」。当赏而不赏,当罚而不罚;不当赏而赏,不当罚而罚:则谓之「不明」、「不信」。至于赏其所当罚、罚其所当赏,赏之不知恩、罚之不知畏,不惟难乎其为上,亦难乎其为下矣。微劳亦酬之,有大功,施不次之赏,□赏者愈思赏以立功;小过则宥之,有大罪行不测之诛,未罚者亦畏罚而远罪。为将帅者,果能不以恩怨为功罪赏明罚信于其下,为之士卒者而不畏威怀德以□效于其上,未之有也。况夫兵凶战危,存亡呼吸;要非高爵厚禄勉于前、严刑峻法绳于后,其孰乐与尽心竭力,置死生于不顾乎!由是观之,则赏罚为有志于报国安民、将兵殄寇者,尤当究心者焉。

  以上八条计划,目前一、二而已。盖由卑职武人,不学无术,短于文辞;纵心有所能明而言之维艰——尤难笔之于书,故不能周详至尽耳。

  该者,多有屯田一说。夫屯田,固古今来有敌国外患之相持,必因粮于人而欲久于用兵之极要首务。今生番在封域之中,服化仍吾赤子、梗化则灭此朝食;屯田何为!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久也。时势有不同、人地有相异,安可一概而论!此不过泥读成书、罔知变法,见其利、不见其害,能为言而不能行;剽窃前人之唾余,自以为武、苴、颇、牧之良策;故卑职不敢赘及者也。

  除列条恭陈外,伏祈鉴察!须至条陈者。

  九月初八日(公历十月三十日——礼拜日)

  八月分教职单(八月二十六日京报)

  ……训导,……福建永福,郑兰(台湾)。

  九月十四日(公历十一月初五日——礼拜六)

  劫饷案破获

  台北煤务局被劫饷银三千余金一案,已列前报。前月,上宪谕令煤局委员邓君、淡水县沈君、奎隆厅徐君三人分赔此款,以免追究;各人赔毕,作为了结。惟淡水县沈明府心有不甘,暗中购线拿获劫贼一名,严刑审讯,供系煤局工人因邓委员卸办在即,贿嘱工人三十名入局抢银,实抢得银千余元,捏报三千余金耳。得供后,立将工人等拘齐研讯,悉照前供。刻下水落石出,已由淡水县通禀各宪:各人可免处分。惟邓委员之事,未知如何过去也。俟有续信,再为录之。

  九月十五日(公历十一月初六日——礼拜日)

  恭录谕旨

  九月初六日,奉上谕:『彭玉麟先后陈奏「请开两江总督署缺』并「开巡阅江海差使」各一折,览奏,情词恳切,自应俯如所请,准开两江总督署缺。至该侍郎巡阅江海有年,不辞劳瘁;整顿水师,深资倚任。仍着照旧巡阅,毋许推诿。刘坤一,着即开缺;大学士左宗棠,着补授两江总督兼充办理通商事务大臣。刘坤一,着俟左宗棠到任后再行交卸,来京陛见。钦此』。

  闽抚回辕

  福建巡抚岑宫保于闰七月十六日渡台,已列前报。兹闻十八早,启行;十九日,抵台北。即由陆路前赴台南,沿途察看地方情形;于站上将勒索钱文之夫头戮于街市,又于半途杀抢犯一名、命犯一名。八月初二日,抵嘉义县,按站前行;至初七日,始抵郡垣。十三日,往凤山,阅炮台;事毕,仍由陆路回台北。八月二十五日,行至大甲溪;询悉彼地每逢春水涨发,辄阻行人。因两岸宽阔,山水迫促;一遇急流,其势莫遏:故行者无不望洋兴叹。宫保问明,即饬郡札县,每县派夫二千五百名,限十月内到齐,兴工筑建石桥及开河作路;着随员卓太守维芳承办。太守即内渡商办铁笼,以备装载石块,堵塞洪涛。拟用铁笼百个,筑桥其上,以济旅人。约计铁、石料银,共须二、三十万两云。本月初一日,「永保」轮船由台北内渡。缘台北自八月二十五日以后,连日风狂雨骤,山水陡发;房屋间有倒塌,泊船几濒于危。查「永保」系八月二十九展轮,初一日抵罗星塔;岑宫保之随从亲兵,已由此船先到。因是日天色不佳、风力过迅,宫保尚未下船;俟至初二早,风色略定,始谕「琛航」轮船启行。初三午后,即抵罗星塔。沿途风浪大作,海涛倒立;船上各人行李,均遭水渍。搭客等不能安坐,亦不敢成寐。闻宫保于午后由罗星塔登岸,入船政局各厂观览。因黎星使日前为其师黄觐庭太尊招去阅坟,在闽县属之洪山桥未回;是以宫保不获晤谈。旋即晋省,各文武官员随从人等皆乘舟衔尾而进;申刻,已俱回抚辕矣。

  九月十九日(公历十一月初十日——礼拜四)

  发抄旨一道(九月初七日京报)

  何璟奏「台湾道刘璈饬赴新任」,奉旨:『知道了。钦此』。

  九月二十三日(公历十一月十四日——礼拜一)

  发抄旨一道(九月十一日京报)

  岑毓英奏「臬司张梦元交卸台湾道篆、陛见起程北上日期」,奉旨:『知道了。钦此』。

  九月二十六日(公历十一月十七日——礼拜四)

  闽督何(璟)奏恭报出省校阅营伍日期折(九月十四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跪奏:为恭报出省校阅营伍日期,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光绪七年轮应查阅闽省营伍,钦奉谕旨派臣校阅;由部恭录咨行到闽。臣遵将省城应行□办紧要事件,督饬司道分别清理;原定闰七月初旬,亲赴上下游校阅各营、慎简军实,以仰副朝廷修明武备之至意。时值福建抚臣岑毓英亦定是月十三日渡台查勘全台形势,当念督、抚同时外出,省垣究觉空虚;且两署日行事件,均委藩司代拆代行,亦觉烦重。其时省垣及沿海地面同被飓风,是否成灾?尤须亟委勘办,以恤民艰:是以暂缓起程。兹据各府厅、县先后禀报遭风情形,田禾无甚损坏、粮价照常,闾阎均尚安谧;抚臣渡台查勘将□,约计八月中□尽□内渡。现臣定于八月初十日带印出省,先赴长、福、兴、泉及同安、厦门,由漳到汀、上抵邵武,折从建宁、延平回省,挨次校阅。□俟全闽阅竣,分别等第,恭折奏报。臣出省后,所有臣署日行事件,照章饬委福建藩司陈士杰代拆代行;遇有紧要公事暨题奏咨案件,仍包□递送行次,由臣自行核办,以昭慎重。其通商事件交涉中外,□系随到随办;现亦查照旧章,咨交福州将军会同巡抚督饬该局司道妥为办理,俾免稽延。

  所有微臣出省巡阅营伍日期,谨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奏道员渡台片

  何璟片:

  再,新授福建台湾道刘璈,现于本月初六日来闽禀到。当以台湾地方紧要,抚番绥民、练兵筹饷,尤宜及时经理;即饬赴新任,以重职守。除檄饬并咨商督办福建船政事宜臣黎兆棠派拨轮船载令东渡外,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

  再,福建巡抚臣岑毓英在台未回,因未会衔;合并声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月初一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二日——礼拜二)

  闽抚岑(毓英)奏新授道到台接印片(九月十九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臣正缮折间,新授台湾道刘璈到台蔼见,即日接篆视事。卸任台湾道新授福建臬司张梦元,俟将经手事件交代清楚,即遵旨入都陛见。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谨奏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等奏为台属夏季匪犯正法缘由片

  何璟等片:

  再,闽省光绪七年春季分台属拿获情重匪犯就地正法,业经臣何璟暨前抚臣勒方锜奏报在案。兹查光绪七年夏季分台湾府属,据彰化、嘉义二县先后拿获匪犯李艺、叶番仔、钱锺火、廖大篐怕、廖宗喜、张突头、游时俊、陈瑞、简将九名,或抢劫拒捕伤人、或伙抢拒杀事主,均属情罪重大,未便稽诛;禀由道、府委员会同讯明后就地正法,以昭炯戒。据升授福建按察使台湾道张梦元汇详请奏前来,臣等复核无异。除开单咨部查照外,谨合词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刑部知道。钦此』。

  十月初二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三日——礼拜三)

  内渡遭风

  新授福建按察使张廉访,于八月二十七日由台湾乘「飞云」轮船内渡;未及澎湖,因风折回。九月初一日,再由台湾展轮;至澎湖而风仍未息,避留两日。初四日,始达厦门。初五日,由厦门启行;甫出口而风又作,旋即折回厦门避泊。迨初九日,扬帆直驶。初十日,始抵马江,入船局谒见黎星使。十一日,即晋省禀到。夫台湾之距福州,水程不过两日夜耳。而风信不顺,遂延宕旬余,始获内渡;亦可知舟行之期殊难逆计,涉大川者其慎之!

  旧船试行

  福州船局修理「万年清」旧船及斥去郑、邓二管驾,均经列报;现已改派张弁为管驾官。上月初十日,「飞云」轮船抵工;连日招募水手人等,尚未全备。岑宫保欲商派「万年清」载兵赴台,故托黎星使饬「飞云」管驾暂借水手过船,以资遣用;于十五日九点钟,展轮试洋,由马江驶至馆头而返。四点钟,仍回工销差。闻此船铁板加多,未免笨重;故驶行甚觉迟慢云。

  十月十三日(公历十二月初四日——礼拜日)

  赶造铁笼

  福州船局以快船铁料尚未购到,各厂工程尚松;惟拉铁厂与水缸厂督造台湾铁桥之铁笼百个,刻下日夕赶工,几无暇晷。因岑宫保已派委员由香港购到铁料,期于本月内造完,解往台湾兴筑。并闻台湾城垣,亦该将修缮也。

  十月二十六日(公历十二月十七日——礼拜六)

  闽督何(璟)奏台湾府属风灾查抚情形片(十月十二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本年六月十九、二十等日台湾、台北两府属因被扬风大雨,致凤山县之大乌山地方□水陡涨,淹毙番民十余口;又淡水、新竹两县海边,草寮民房间有吹倒。其外洋内港商、渔船只及沪尾营兵船,均被激坏;水手人等亦有淹毙。又宜兰县苏澳营房倒坏四处,沿海哨勇住屋概被吹塌。又基隆厅海口,草寮民房亦被吹倒十余间。以上各厅、县,皆幸田禾无碍,经各该地方官分别抚恤在案。讵□□月初一日起、至初三日止,复遭扬风大雨,较前次尤为猛烈。台湾县之安平地方,民居、营房俱有例塌;旗后中洲冲开河港一道,击坏民船三号,人口无伤。凤山、嘉义、彰化、恒春各县,民房皆有倒塌;惟凤山一县,有压毙淹〔毙〕民人数丁口。各口船只,均有冲击飘沈。又北路淡水、新竹、宜兰三县,民房皆有□塌,人口间有伤毙。庙宇、考棚、书院、衙署,亦有损坏。幸各该县早稻俱已登场、晚禾甫经栽种,尚无妨碍。惟澎湖不宜播种禾麦,全望花生、地瓜成熟,藉资口食;兹因猝遭烈风狂雨,藤叶根株俱多霉烂,有碍收成。此外,后山花莲港暨吴全城等处,于五月二十三日地震数次,震倒营房暨军装局营墙,业经分别修整;尚无倒塌民房、压伤人口。据藩、臬两司暨台湾道、府、营、县具报前来。

  伏查台湾各县迭遭扬风大雨,民房倒塌甚多,人口亦有伤毙;至澎湖地方,五谷不生,惟种花生、地瓜藉以餬口,今被风雨飘摇,根叶霉烂,百姓更形困苦。臣毓英到台查明情形,即饬台湾道、府筹买粮米,由轮船运往赈济。其各属被灾处所,亦饬地方官妥为抚恤。各处倒塌各项工程,应如何修理?冲开港道,应否填复?亦饬分别查办,务使民番得安耕凿,仰副朝廷轸念海隅、子惠元元之至意。

  所有台湾、台北两府属因被扬风大雨查勘抚恤情形,臣等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览奏,台湾等处被灾情形,殊堪轸念!着即饬属妥筹抚恤,俾免失所。余依该。钦此』

  十一月初一日(公历十二月二十一日——礼拜三)

  禀求署缺

  台北擢胜营之右营总带官傅玉臣副戎(德柯),于夏间已向孙军门请假卸办;现因艋舺参将缺出,故于十月初内渡,禀恳黎星便转求署理斯缺,以便代船局釆办木料。查台北木料价值最贱,惟苦于釆伐无人,如傅副戎藉兵力以开山,殊觉公私两便矣。

  十一月十二日(公历正月初一日——礼拜日)

  福州近闻

  福州西字报言:闽浙总督何小宋制军,定于月之初八日操演营伍。又言:闽县邑尊彭明府近已卸事,代者为缪明府介亨云。又言:福州船政局向有教机器之学堂,刻下闻已停止;其学堂中之教习西人,已束装回国矣。其所以停止之故,则闻系中国欲裁节此项糜费故也。

  发抄旨一道(十月二十日京报)

  岑毓英奏「彰化县大甲溪地方开河筑堤」,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三日(公历正月初二日——礼拜一)

  台湾道刘(璈)奏恭报到任日期折(十月二十三日京报)

  二品顶戴按察使衔福建台湾道臣刘璈跪奏:为恭报微臣到任日期,叩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光绪七年四月初八日,奉旨补授台湾道缺;荷圣恩之高厚,实感激以难名。陛辞后,于六月出京,八月抵闽;奉督臣何璟饬知赴任,遵即东渡。抵台,谒见抚臣岑毓英,禀承一切。于初十日准升任按察使张梦元将印信、关防、文卷移交前来,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祗领任事。

  伏念臣楚南下士,才识庸愚;前此效力行间,蒙恩简授浙江台州府缺,嗣于甘肃署理兰州道篆。军民分理,未报涓埃;兹复渥承恩命擢任。台、澎吏治海防,均关紧要;如臣梼昧,深惧弗胜。惟有矢慎矢勤,实事求是;并随时禀明督、抚臣认真办理,以冀仰答鸿慈于万一。

  所有微臣到任日期及感激下忱,理合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四日(公历正月初三日——礼拜二)

  闽抚岑(毓英)奏开筑大甲溪缘由片(十月二十四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彰化、新竹两县交界之大甲溪,地当冲要。每遇春、夏之交,溪水汜滥异常,田地多被冲没;行人遭溺毙者,亦复不少:久为地方之患。臣此次渡台,据沿途官绅面禀前情。嗣行抵大甲,当即缘溪踏勘。查此溪离海不远,两旁皆山。宽有六百二十余丈,既不能建桥;而盈涸无定,又不能行舟。再三审度,惟有开挖河道,即以溪中乱石,用篾笼间杂铁笼,装筑长堤,形如八字;将各股溪水束归河中,流入于海;即可用舟过渡,不致为害;仍另开堰沟,以溉田亩;并将两岸荒地招佃开垦,于民生实有裨益。至河堤须筑三、四丈宽,中间杂种竹木;数年后,根深蒂固,可期坚久。询诸官绅耆老,佥以为然。并据该绅等面禀:情愿于冬季农隙之时,捐助夫役,听候分派。所需篾笼、铁笼等物,即由台湾、台北两府旧存海防经费开支。现饬印、委各员分投采办,俟仲冬臣复行渡台,顺便亲督开筑,并派附近防军协力相筑,以期克日蒇事。臣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七日(公历正月初六日——礼拜五)

  闽督何(璟)奏请颁赐匾额片(十月二十五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臣渡台时,据淡水、基隆等处绅耆禀称:『台湾各属均建有天后神庙,每遇风雨为灾,虔诚祈祷,辄着灵应。本年六月十九日暨闰七月初一、二、三等日,台湾沿海地方迭遭飓风狂雨,势甚危急;绅耆等偕同地方官祷于天后神庙,幸蒙神□显应,风雨顿止。海滨居民田庐,不致大有伤损。禀恳奏请颁赐匾额,以答神庥』等情;并据该府、县禀同前由。臣等查庙祀正神,能御灾捍患、有功德于民者,例得请颁匾额。今台湾各属天后神庙祈祷辄应,功德在民。合无仰恳皇恩颁赐匾额一方,敬谨刊刻,分送悬挂,以昭崇报。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奉旨已录。

  十一月十八日(公历正月初七日——礼拜六)

  琉臣殉义

  东瀛西字报言:有琉球遣臣两员前往中国京都,一则自刎而死、一则绝食而死。大约因日本夷灭琉球一节,故为此举,更甚于秦庭之哭矣。刻下中国即以华礼优给葬埋,深为敬礼。中国之重视此琉球人,殆以两人为国效死,忠烈可嘉!□欲令日本交还琉球之意。此时中国日见强盛,日本水师尚未精美,恐不足与中国抗衡也。该报所言如此;然中国则未闻有琉球人在京都殉义之信,未知确否。姑照录之。

  十一月二十三日(公历正月十二日——礼拜四)

  京都邮信

  北京西友来信,言琉球既灭之后,去年曾有琉臣至总理衙门求请中国代为设法。今年又闻有琉球二臣至天津,求请李伯相代筹;抵津后,琉臣中已有一人身故矣。……

  十一月二十五日(公历正月十四日——礼拜六)

  论琉臣殉义

  客有问于余者曰:『琉球遗臣殉义之事,果有之乎』?

  余曰:『此事系由日本报中译出。前者曾闻有琉球遗臣至中国求援之说,而未闻其以身为殉;今日本报既有此信,言一则自刎而死、一则绝食而死;言之凿凿,想非无稽之谈。故本馆译而登之耳』。

  客曰:『子以为琉臣之死,义乎』?

  余曰:『乌得不义!琉球蕞尔之国,其臣虽有忠君爱国之心,而苦于力有未逮;目睹强邻之肆行殄灭,至于夷为郡县。斯时欲背城借一以固守疆土,则素无兵力之可恃;欲随波逐流,缄口结舌听其社稷邱墟、宗佑颠覆,则又不忍坐视。不得已,而出此控于大邦之计;其□已可悯矣!「旄邱」之诗曰:「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彼黎侯之失国,其臣尚有不胜望幸之意;而况琉球传国久远,一旦而遭覆绝,谁非臣子、谁无忠爱,有不奋发而起以求绝而复续、亡而复存之策者乎!求之不得,而出于一死。彼其意,固欲得当以报国王;而值大邦之不暇,又不敢怨人谋之不忠,惟有一死以谢国王而已。奈何犹以为非义也』!

  客曰:『琉球被灭之时,琉臣中亦随风而靡,绝不闻有致命以殉社稷者。今兹二人至此时而始死,不亦晚乎』?

  余曰:『是又不然。琉球之为国,其政教向未振兴;其所以绵延以至于今者,第以地瘠民贫,无人觊觎。且世世服属中国,又不敢开罪于邻封;故苟延以至于今。及今而辟地开疆之辈,以为得此犹胜于石田,遂狡焉而逞志;尔时琉王且无如之何。如但以殉国为义,而国存与存、国亡与亡而究何补于国!故留此身以有待。直至揆时度势,实属无可如何而后出于一死,岂晚也哉』!

  客又曰:『琉臣既有殉义之人——如此二人者,其必具忠爱之念、怀奋兴之志;度其生平,亦必抱负不凡者。顾何以琉球未遭覆灭之时,绝无思患预防之计,辅其国君整顿国政,使之有蒸蒸日上之势,庶几强邻有所畏忌而不敢肆?不此之务而徒怀此忠君爱国之意,以一死谢责;抑何见之小耶』!

  余曰:『孔子之论管仲也,曰:「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哉,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管仲不能一死,而孔子犹谅之;并以管仲前所事之子纠实非可与图成之人,故管仲不必为之死。若琉球之为国,本属政教不兴,国王又复不闻有勃然奋兴之举;该二臣即怀振兴之志,亦虑不能藉手。而况地方狭隘,僻处偏隅;一有变更,益足以招强邻之衅。转不若因陋就简,人或不动席卷之心夫!是以不敢有所作为。而孰知狡焉思逞者,乃终不肯释然也!至此而琉臣之意悔与忧并、愤与恨俱,急欲图报复之举而卒不得;斯时而不死,则平时素餐负国之罪,益不可以挽回。此自刎者所以不惜丧元、绝食者所以深惭负腹也。呜呼!琉球有此二人,琉球虽亡而不亡矣!子乃犹不释于怀耶?春秋战国之时,势与今日本属悬殊,而情形颇觉相似。琉球之在春秋,则莒、小邾、共、滕而已。昔宋王偃患其国小不振,奋然而兴,而恃其力、不布其德,灭滕、败齐魏之兵,专以夷灭为威、以杀戮为强;其后卒遭众怒,而爝火之明一焰即灭。琉球虽不幸而遭夷灭之惨,而海内之士皆莫不同声叹惜,诚如其冤也。今复有此遗臣效包胥秦庭之哭,而继之以死;吾知泪尽成红、血将流碧,即求诸古今载籍之中,当亦无与相埒!虽宋之李若水、明之金黄诸臣,皆不得专美于前矣。设或有鉴其孤忠,□为之竭力谋复,则琉球可以亡而复存;或有鉴其血诚,而恻然动念还以故土,则琉球亦可绝而复续。即不然,琉球宗社终无复祀之时、琉球民人迄无故君之返,而此二臣者,其忠心义气足以照耀古今、震烁史乘。后人修琉球纪传,必将秉笔大书曰:「琉球亡后某年某月某日,其遗臣某某死之」;是亦足以千古矣,又孰敢该其后也哉』!

  客唯唯而退。

  闽省近闻

  闽抚岑宫保由贵州调去之兵,陆续渡台;已列前报。继知驻扎马尾者,尚有千名。前月二十八日,何军门秀林部下所辖五百名,已派船局「扬武」轮船载往台北,驻扎鸡笼防守。至去冬所募楚军四营,宫保已饬孙军门遣散,即将此饷银移给黔军;大有除旧更新之象云。又闻本月初八日辰刻,宫保往马尾船政局勘视所造之铁笼,即由「永保」船装载十四个运台。宫保是日未刻,登船渡台。先于船上祭告天后、江神,申刻开行。因东北风迅利,是夕泊于馆头。连日阴霾寒冻,恐起飓风;待至十三日天色稍霁,乃敢出口。此次随行黔军,只带百名。时蔡军门所带黔军一营,暂驻马尾;望后,附轮东渡也。又闻宫保此次渡台,系督饬赶造大甲溪两岸沿□,防来春水涨云。

  闽督何(璟)奏参革局员审办片(十一月初四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据署台北府知府陈星聚禀称:『前管八斗煤局委员补用同知邓秉钧呈报煤局工本银两被劫一案,经署淡水县知县顾镕会营先后获犯杨来、陈炎及家丁王贵、局差陈玉、邵禄、邵家声到案,讯有该局司事即同知邓秉钧之弟试用从九品邓秉铨雇令假装劫抢情形,请示办理』。当经臣批饬将邓秉铨及各犯提省审办,并饬同知邓秉钧旋省候质。并据藩、臬两司转据福州府知府解煜详:『遵提研鞫,据局差陈玉供称:「本年五月二十八日,该局司事邓秉铨与家丁王贵因亏空公项,适有工本解局,随嘱该局差雇倩杨来、陈炎于是夜四更时分假装抢劫情形,在外喊抢;并令邵禄、邵家声先将门窗撬破、银桶四个毁坏,并在局内放鎗喊贼助势」等语。质之杨来、邵禄、邵家声,供亦相同。惟陈炎与家丁王贵狡供不认;而司事邓秉铨等亲供,亦恃符饰辩。详请将试用同知邓秉钧、试用从九邓秉铨先行奏咨革职,以便审办』等语前来。

  臣等查此案该局司事邓秉铨亏空公项,辄敢嘱雇陈炎等假装抢劫情形、侵吞工本,已有陈玉、杨来等供词可据;实属罪不可逭。至于试用同知邓秉钧,于工本重款并不亲解工所,传各工匠当同散给;竟敢派人解交伊弟邓秉铨收管,更难保无串同舞弊情事。似此贪诈之员,未便姑容。相应请旨将试用同知邓秉钧、试用从九邓秉铨一并先行革职,以便严刑按例审办,而儆官邪。

  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十一月二十九日(公历正月十八日——礼拜三)

  煤矿兴旺

  台湾鸡笼山煤矿,为中国矿务之大宗。统计公历一千八百八十一年内所□出煤斤,共有五万四千墩。查一千八百八十年□□煤四万一千墩,多至一万三千墩:是亦可见该处矿务之兴旺矣。□下该处地方,亦极热闹。去年外国轮船、帆船之至该处装煤者,计有六十六艘;而兵船尚不在此数。刻下尚有八船在彼等候装煤;想今年该矿必较去年更胜,是可为中国贺也(说见香港西字报)。

  十二月十二日(公历正月三十一日——礼拜二)

  福州琐闻

  闽抚岑宫保由黔调到之兵,陆续赴台;迭列前报。兹闻驻扎马尾之一营系蔡军门标统带,亦于上月二十日由「扬武」轮船载赴台北。其铁笼,已派「探航」轮船装运,赶赴大甲溪候用矣。

  去冬改修「万年清」轮船,至今秋告竣。兹闻九月杪,「万年清」船载兵赴台;十一月杪,始由台回工。因船尾车旁之铜车叶未经修理,致开行时水入船舱约有四、五尺。回工后,即上槽勘视;现已估工再修,方能稳载。查此船修理将及一年,约计工料在十万元之谱;今则仍须重修,所费诚属不赀也。

  十二月十三日(公历二月初一日——礼拜三)

  县丞拐妇

  闽有候补贰尹某(姑隐其姓氏),生平好持斋礼佛,入庙拈香。去年于厦门某寺遇一孀妇,台湾人,年约三旬;其妹约十八、九岁。挈二婢,肥瘦各一。妇与妹及婢亦好茹素诵经,家道颇裕。某既得妇欢,约携赀远遁;兼挈其妹、婢同去,妹与婢亦乐从之。前月,由厦门搭轮船出口,拟赴外洋;为海关验得行李甚都、女眷并丽,询妇履历,妇颇愧涩,形迹可疑;被关上扣留,不准出口。某见事有破绽,立即飞逃,已如黄鹤翔空,不知踪□。现经妇之伯氏控追,禀内叙窃洋万余元,金银饰器、衣物约万元,请厦门道转禀上台追缉;自督、抚以下各署,备文存案。惟该妇等不认某拐带,其中岂有别情耶!

  轮船失修

  福州船政局之「扬武」轮船式样之妙、工料之固,为局中各船之冠。往年常有差使,时加修葺,愈觉□观。近因管驾者但求安逸,每月坐获薪水、公费银六百余金,终年停泊罗星塔江中。船上人等概事游戏,无暇察看船中器机及船底木料有无损坏;至车房家伙,更不及查看。近闻奉宪饬展轮赴台,船上人等心皆危惧。因船底之木已有松损,而水缸、火炉又多罅裂,临时始见各要害,深悔平时疏忽;欲请修而不敢动禀、欲掩饰而无可措词,转辗□□请能言者乘便进词,以图卸过而已。但造此「扬武」兵船计费银六、七十万两,加以每年养船经费亦糜四、五万金;自成船以来,所费约及百万。兹乃任其停泊损坏而悉付罔闻,能不代为可惜乎!

  发抄旨一道(十一月二十二日京报)

  何璟等奏「查明台湾阵亡病故各员请恤」,奉旨:『唐得胜等,均着照所请,交部照例该恤。单并发。钦此』。

  十二月十四日(公历二月初二日——礼拜四)

  发抄旨一道(十一月二十三日京报)

  岑毓英奏「抚恤台澎遭风难民」,奉旨:『知道了。即着该督、抚督饬地方官妥为赈济,毋任失所。钦此』。

  十二月十九日(公历二月初七日——礼拜二)

  建桥待料

  闽抚岑宫保于前月赴台赶造大甲溪桥,已列前报。兹闻由船政局代制之铁笼,建方横、直一丈;每次轮船渡台,只能载十余个。到奎隆后,无船接运;须拆开铁条、铁槽,以民船陆续载赴大甲溪边,颇觉费事。宫保屡催卓太守、毕司马两委员赶解铁笼,限年内即须清楚;而船政局已定期腊月十一日停工、新正二十一日开工,则铁笼未造者亦从此歇手矣。宫保竭蹶以图,不遑朝夕;而诸事尚多掣肘,不识将来能否告成!故委员之急公者,无不共筹创始之规焉。

  十二月二十一日(公历二月初九日——礼拜四)

  侯相接篆

  左侯相自长沙启节,闻年内总可抵任;此已列报。兹阅「字林报」称:侯相已于十八日节抵金陵,业经接篆任事矣。

  十二月二十二日(公历二月初十日——礼拜五)

  琉臣琐尾

  东瀛日报称:琉球有遗臣两员于京都殉义,曾照译于前月十八日报中。兹本馆接天津来信,知此两臣一系世子、一系郡□。琉球灭后,到津作秦庭之哭;即去年报登寓居河北大王庙者也。住津两年,于事无济;家亡国破,时切隐忧。连月欲进不能、欲归不得,徘徊歧路,狼狈殊深!世子系承统继绪之人,焦思尤甚;早已染病,日甚一日,几不能瘳。升任津海关道郑玉轩京卿在任时,彼所有旅费,均由关道供给;仰人鼻息,事已难堪。迨京卿奉命出洋,此二臣更贫病交逼;然而一线尚延,并未双殉国难也。闻于冻河前,业已去津矣。

  闽浙督何(璟)等奏拣员请补海外同知员缺折(十二月初一日京报)

  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臣岑毓英跪奏:为海外同知员缺紧要,拣员请补以资治理;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光绪七年八月二十一日准吏部咨覆:『候补知府准补台湾府中路同知陈星聚,准其补授台北府知府。坐闰七月十九日』等因。按闽省照限八十日减半计算,扣至本年八月二十九日作为开缺日期,应归八月份截缺。所遗中路同知系海外要缺,例应在外拣员调补。惟该同知分驻中路抚驭民番、稽查海口,非精明干练之员,弗克胜任。臣等督同藩、臬两司遵于内地现任同知内逐加遴选,非现居要缺、即人地未宜,实无堪调之员。至应升人员,一时亦乏其选。兹查有记名分发候补同知邹渐鸿,年五十六岁,广博罗县人;由附生,应咸丰辛酉补行戊午正科本省乡试,中式举人。同治四年,遵例报捐内阁中书,分发行走。同治八年,补授实缺。九年,遵例捐免历俸,奉旨记名以同知用。光绪二年,加捐分发,指省福建,归候补班补用;领照来闽。是年十二月初十日,到省。会查该员邹渐鸿年力强健、处事精详,以之补授福建台湾府中路巡抚同知,洵堪胜任。惟调缺请补,与例稍有未符;第人地相需。且该员系记名分发人员,例准先尽请补。合无仰恳天恩,俯念海外员缺紧要,准以记名候补同知邹渐鸿补授台湾府中路同知,俾要缺治理得人,实于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该员系记名候补同知,衔缺相当;毋庸送部引见,并免核计参罚。据福建藩、臬两司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十二月二十三日(公历二月十一日——礼拜六)

  接篆续闻

  前阅西字报称:左侯相已于十八日接两江督篆;当经照译在报。兹本馆接江宁来信,知侯相于十六日由汉口开轮南下,并须阅沿江炮台;大约日内方可抵宁,二十四日接篆也。

  十二月二十四日(公历二月十二日——礼拜日)

  温郡前情

  温州来信云:今冬市面异常清淡,兼之雨多晴少,各业更见萧条。惟榖一项,富户囤积如山,穷民无处告籴;再加贩运赈饥,致米价朝腾夕涨。幸台湾粮食云集,赈务稍松;连日之间,镇江、四川各处米船以台湾不能畅销,均连樯而退。至温郡兼有裕大、复大等行购买榖米,照价零粜每斗计大钱二百五十文,外加一升贴斗;似此折算,每斗仅二百二十余文。故花柳塘一带,两行门前提筐携盒而来者,实为拥挤。噫!使无此米接济,穷民其犹可谋生乎!

  十二月二十五日(公历二月十三日——礼拜一)

  闽抚岑(毓英)奏提督丁忧请赏假回籍片(十二月初四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据分统黔军驻防台北记名提督吴永安呈称:接到家信,痛悉伊母黄氏于本年八月初七日在籍病故;请委员接统防军,俾得奔丧守制等情。臣查近年带兵提督——如浙江提督黄少春于上年十一月在任丁忧,奉旨改为署理;又湖南统领防军之记名提督苏元春于本年五月在营丁忧,经前湖南抚臣李明墀奏请赏假回籍治丧后仍回防营,仰邀俞允:皆以防务方殷,不能不令其移孝作忠也。今台湾防守事宜,在在需员整顿;该员吴永安谋勇兼优、驭兵有术,且年力强壮、能耐海上风涛,实为提镇中不可多得之员。合无仰恳天恩,赏给记名提督吴永安假期四个月,饬其回籍料理丧葬事毕,仍驰回台北防□,以重防务。除将该员所带黔军饬记名提督蔡标暂行兼统外,是否有当?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兵部知道。钦此』。

  闽抚岑(毓英)奏设法赈济澎湖饥民片

  岑毓英片:

  再,台湾府属之澎湖地方前遭飓风,百姓所种之花生、地瓜,根叶霉烂,餬口无资。前经臣饬升任台湾道臬司张梦元筹拨粮米,运往赈济;附片奏明在案。嗣臣旋至基隆据澎湖绅士禀诉被灾情形,复批饬新任台湾道刘璈筹款采买杂粮,解往接济。

  嗣据该道禀称:『张梦元任内,已将义仓存榖提出二千石碾米运澎散赈。现又由台局货厘项下提银五千两,委试用通判李嘉棠带往浙江温州府采买暮蓣、小米等项,运回澎湖添资赈济。惟查澎湖各岛饥民共有八万余千丁口,前项杂粮恐不敷分散;请宽为筹备』等情。又据臬司张梦元面称:『由台湾交卸旋省,道经澎湖,目睹各岛饥民甚重。该饥民等纷纷哭诉,深堪悯恻!臣查澎湖地土瘠薄,户鲜盖藏;此次被灾较重,饥民竟有八万余千之多,嗷嗷待哺。亟应设法赈济,以免失所流离。时督臣何璟巡阅营伍,尚未旋省;臣与司道商筹,由省城增广仓义榖项下提陈榖二万石碾米,陆续装轮船运往澎湖,并饬台湾道遴委妥员前往会同澎湖通判鲍复康确查各岛饥民实有若干,分别等第妥为散给,以仰副圣主子惠元元之至意。至动拨仓榖,仍筹款买补还仓,除陈易新;亦属两便。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即着督饬该地方官妥为赈济,毋任失所。钦此』。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一

  光绪八年(壬午)

  澎湖风灾

  闽抚岑(毓英)奏为查明覆奏折(十二月初十日京报)

  闽抚岑(毓英)奏恭报渡台日期片

  闽抚岑(毓英)奏武员送部引见片(十二月十一日京报)

  闽抚驻工

  压坏船槽

  查问兵额

  华官照会

  本馆电音

  论台湾拐案

  办赈中饱

  运米灾区

  考官咨文

  台瘴害人

  雇匠□城

  台疆传述

  东瀛杂录

  修船动工

  中国轮船名

  水土不服

  福州官报

  本馆电音

  风狂舟覆

  琉事该妥

  台澎近事

  台湾地动

  赏假调理

  谕旨恭录

  台事汇录

  闽事琐闻

  东报杂录

  福州近事

  闽省官报

  琉球近闻

  本馆电音

  创立学堂

  台事杂录

  帆船遭风

  风灾续述

  福州近闻

  赴粤修船

  闽省琐闻

  闽抚过淮

  译录东报

  释问

  船局琐闻

  筹捐助赈

  闰省琐闻

  壬午科福建乡试题名录(节取)

  不祀忽诸

  福州杂事(二则)

  船局琐闻(一则)

  台湾近信

  闽省多疫

  福州近事(一则)

  连日地震

  闽抚渡台

  纪念碑

  照译日本时事新闻

  正月初八日(公历二月二十五日——即礼拜六)

  澎湖风灾

  福建台湾府属之澎湖,于去年八、九月间迭遭风灾,为从来所未经见。缘飓风□播,海水□扬;愈激愈高,咸水竟变为碱雨。连续碱雨数日,禾稻皆槁、草木尽雕;杂粮如番暮、芋、菱之类,□同□枯萎。闽省督、抚闻信,即饬□□□妥□赈济;先由福州运米及番薯等项以赈人,复由台湾运草株、木叶、瓜藤等项以赈牛畜——因春□在即,非牛无以兴东作之工也。至于一切食物,尽归乌有;亦须由台湾陆续运去以资日用。是以「济安」、「万年清」两船,迭次由福州往返澎湖。大宪之痌瘝在抱,于斯见矣。近有自台湾来者谓:去冬澎湖人之富者、贵者、壮者、健者,多避灾于台郡;其留居澎湖不去者,大半是贫苦老弱者。然则筹赈者尚其早为之,所以急拯穷黎哉!

  闽抚岑(毓英)奏为查明覆奏折(十二月初十日京报)

  福建巡抚臣岑毓英跪奏:为查覆台澎各营裁兵案内余剩兵榖每石□□籴银六钱,并请将榖价银两仍留作台防善后经费;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准户部咨该覆前督臣李鹤年奏「福建台澎各营裁兵案内余剩兵榖变价」一案,以此项裁剩兵米榖石,或应碾放现时留台兵勇口粮、或应照该就地变价备充经费,并在台地榖价是否每石祗可折银六钱之处?逐□查明专案奏报,以凭核办。若查系必须变价,其所有榖价银两自同治八年起每年除拨给台澎各营不敷俸饷银一千八百八十九两九钱八分二厘四毫外、又同治十一年起每年扣除拨给台澎各营公费银五千八百十七两外,截至本年底止,每年各余银若干两?统共余银若干两?应□该□分晰查明,先行报部,以重款项。且查此项榖价既出于台兵裁剩之余米,则此项银两即系台地之余款;自应入于台湾抚番辟境案内善后项下就近动支,毋庸提解藩库,以免路隔重洋、提解不前之虑。至光绪二年起每年所余此项榖石变价银两,应俟该抚臣查明确实报部核办。又,台澎水师各营添设舵炊工支银米未奉部覆一节,查同治十三年十一月间据该督奏称:闽省内地裁兵案内舵炊均照旧留存台澎各营漏未□□,请照旧□设等语。当经臣部检查部存道光十七年台湾兵马奏销册,并无舵工名目;行令该督、抚查明此项舵工设自何年?应支饷米□□何项动销?□□声覆等因。行司饬据台湾道、府确按台地情形查覆前来。

  伏查现在台湾各勇营应支粮饷,系照楚军营制按月给发现□,本非支给米□。各营□分驻前后山□各口水陆崎岖,异常险阻;碾放米石转运不易,所有余剩兵榖,不得不就地变粜。至于台北榖价向系□□,从前林、戴各□军需报销案内每榖一石亦系销银六钱。即查近来乡间榖价,每石亦不过值「六八」番银九角内外。其离城稍远之处,每番银一元可易□一石。二、三年通匀核计,总不出六钱之数。台属□价册报,均照城内价值将碾工运费并计在内;如除运费等款,亦属相仿。盖前项裁兵余榖,征自四乡;若就地变价,每石原不过值银六钱左右:台地榖价每石只可折银六钱之情形也。

  又,查台澎各营舵工饷米,从前系台属营员捐□,□以道光十七年兵马□饷奏销案内未经开列。嗣因裁兵加饷,禁止摊捐,未便再令营员捐给。况查内地水师各营舵工饷米,已动兵饷正款□□;台澎舵工饷米事同一律,既有余剩榖价,是以拨给。先经奏请于各营□船到营之日,分别起支;其所支银米,奉部覆以□在于台澎裁剩兵米项下动支。又查台、澎营制系同治八年裁定,大小师船八年前后均未修制;今该自裁兵后□船到营者分别发给,以昭公允。此台、澎各营舵工□请支给饷米之情形也。

  再,查光绪四年间台湾豁除各项□饷案内请将余剩兵榖变价酌拨不敷存留等款,并台北改设府□案内不敷□支□□先□□准拨给;现在自应就□提支。计裁兵案内应剩裁兵余米二万五千二十石八斗,内除拨给台澎各营添设□书、字识、号令每年应支米七百二十八石,又台澎舵工年给米三百三十四石八斗外,尚剩米二万三千九百五十石——合榖四万九千九百一十六石。每石变价银六钱,共□银一万八千七百四十九两六钱。自同治八年起、至光绪元年止,共折银二十万一千二百四十七两二钱。内除同治八年起拨给台、澎各营不□□饷银一千八百八十九两九钱八分二厘四毫,又于十一年起每年加拨台澎各营公费银五千八百一十七两,又自同治八年□年支台澎各营舵工饷银一千一百一十六两——共支银四万四千三百九两八钱七分六厘八毫外,截至光绪元年正月止,尚剩银一十五万六千九百三十七两二钱二分三厘二毫。遵照部该,当作台防善后经费,就近解道拨用。其自光绪二年起,前项裁兵余榖每年除拨给各款外,尚有应支台湾府属光绪四年分起每年不敷留支银一千八百六十五两五钱七分五厘、又台北府属光绪五年起每年不敷留支俸工银二千三百四十三两八钱二分七厘八毫,所有闰月应支不敷银米在于闰月裁米款内拨凑。此外尚有余剩榖价银两,事同一律;仍请留作台防善后经费,以免路隔重洋、提解不前之虑。

  据善后局司道会同署督粮道谢家瑞详请奏咨前来,臣复核无异。除咨部外,谨会同闽浙总督臣何璟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知道。钦此』。

  闽抚岑(毓英)奏恭报渡台日期片

  岑毓英片:

  再,臣前拟两、三月渡台一次,业经奏明在案。臣于九月初三日由台湾旋回省署办理内地公事,今已两月。拟于本月初一日复行渡台筹办抚番事宜,并督修城池、炮台、河堤各工程。所有省署寻常事件,照例委藩司代行代印;如事紧要,仍送臣自行核办。谨附件具陈,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初九日(公历二月二十六日——即礼拜日)

  闽抚岑(毓英)奏武员送部引见片(十二月十一日京报)

  岑毓英片:

  再,贵州松桃协副将杨国宝,前经臣奏调分带黔军来闽,听候遣用。该员业已带兵到闽,归并成营;交记名提督杨国发统带,驻防台北。惟查该员前请补松桃协副将,已奉部核准;例应送部引见,回黔到任,以重职守。又查随带黔军来闽各员内,有借补贵州威宁镇右营都司黄泰、借补贵州大定协左营都司许占魁,均经奉部核准,亦应送部引见,回黔供职;庶免员缺久悬。除咨兵部查照外,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十九日(公历三月初八日——即礼拜三)

  闽抚驻工

  闽抚岑宫保于去年十月渡台赶筑大甲溪石岸,已列前报。嗣因冬晴水浅,可以猛施人力;故宫保即驻节台湾度岁,以便督视工程。现闻今春完工后,方能内渡;亦可见不辞劳瘁矣。

  压坏船槽

  福州船局设有铁船槽,按照法国新式用木架钤以条铁,安置水中;隙处碎石填满,以取坚固。槽架四十二扇,合为一座;纵横以铁螺丝钤之。推移入水,配用四十匹马力。水缸轮机一副,以便推动,即可拉船上槽。槽长英尺三十二丈中;分两段,同时可上两船;将两段并合,则可上大船一号。嗣又盖屋一区,长如槽式,为遮盖机器之用;上瓦下板,四面亦围以木。去年因船局筹赈办米数千担,一时无船运去台湾;故黠者恳借船槽之后屋,暂为存储。不料米榖较重,不及兼旬,竟已压断板梁数根。刻下赶紧雇匠设法撑拄,以防欹倒。否则,以二十余万金之船槽,不难一旦坏之矣。筹事者安可徒取目前之便,而不深长思耶!

  查问兵额

  福州船政局各轮船人数不足,前只将「齐安」船管驾撤委,其余均无更动。兹闻黎星使因「扬武」轮船之管驾薪水最厚,而舵水人数所短至多,公论哗然;故嘱总稽查传「扬武」管驾张成入署,面询其故。据张弁面覆:『因粤省「安澜」轮船于夏间借去水手二十名、炮勇十名、杂作数名,是以人数不足』。总稽查复询:『断无粤省轮船远借闽船水手之理!即有借去,亦宜早为禀报,何以至点名后乃禀知乎』?张弁无词可答。总稽查即将张弁之言据实禀明,黎星使亦无他语;闻此案已算了结矣。

  正月二十二日(公历三月十一日——即礼拜六)

  华官照会

  去腊十三日,本报内有县丞拐妇一条。当时祗录其事而未着其名,盖不欲扬其恶也。并据传者称:妇女等即被海关扣住,惟该县丞则远扬无踪。乃昨阅「益闻录」登有华官照会,则知此案实已告发,而在逃者并无一人拿获。兹将照会备录于后,以供众览。因以见持斋礼佛,实系异端;凡为家长者,理宜趁早禁止,慎毋谓我辈门第清高,必不如若辈行径!试观吴氏姊妹,其父兄、夫男皆读书种子,卷逃衣饰等物至值八千金之多,自非蓬门之弱质可比。毛文藻虽未悉其出身,然既捐纳县丞,亦八品官也;乃竟串同妻室奸拐良家妇女!然则门第之说,尚可恃乎?抑东闻近有所谓「斋匪」者、有所谓「无为教」者,是一、是二?不得深知。惟闻专以茹素念经惑人,信者颇众;则世之劣僧、村妪动劝人入庙烧香□□父取法名者,安知非即匪徒之爪牙散布其人,而使之肆其恶耶!故览是事者,其各自省焉可!大清钦命布政使衔办理通商事务福建□□兵备道署按察使司叶,为照会事。

  奉闽海关将军穆照会开:『本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准据台湾吴镇呈开:「窃照现查台湾府城内枋桥头蓝翎□□□人吴敦礼后裔生员吴伦言亲妹吴氏,年约二十五六岁,即廪生施士沅之妻。次妹吴氏,年约二十一、二岁,尚未配人;向吃长斋奉佛,不愿□□□。雇有外省妇人,称为「李太太」,教作女工,亦系吃斋奉佛之妇;遂意同情洽。而施士沅之妻系吴伦言长妹,看习成风,并同伊妹亦吃斋拜佛。其□□之夫施士沅将妻责斥,其妻,盛怒,擅自归回外家,与妹同住。上年又与浙江人——系福建候补县丞毛文藻之妻往来,相熟识。而毛文藻与其妻均□吃斋,并与此所称之李太太熟识,因而时常来往。又与施士沅之妻——即吴伦言之长妹暨毛文藻之妻并吴伦言之次妹所使婢女二人,均同拜有一普陀山来募化之僧人名「化闻」为师,时共到庙行香拜佛。至本年十月二十九日,竟被县丞毛文藻夫妻与此李太太将施士沅之妻、吴伦言之长次二妹并与婢女两人——该婢女均约年十八、九岁,均于本年十月二十九日一并附搭商轮船「呵哩拜」逃走,并带有金银财物约值银七、八千两。计毛文藻与跟丁二人,男共三人;又毛文藻之妻并所称之李太太暨施士沅妻——吴伦言之长妹及未配人之次妹并婢女二人,共妇女六人:一同逃走。查毛文藻身居职官,胆敢拐逃良家妇女,大属有关风化!但毛文藻拐逃女子,势必自知拿究;诚恐逃往外国或厦门、汕头、香港、上海,或各省偏僻之地藏匿。况毛文藻人甚刁利,能知外国言语以及字句;亟应通饬拿解,按律惩办,以正风俗而儆官邪。并据生员吴伦言具禀前情,除分别呈咨请饬并移行通饬解办外,理合具文呈请祭核,俯赐通饬闽省沿海关卡、隘口、守口各员弁并请照会驻扎厦门、上海、香港、马尾各国领事官衙门一体严查。如遇毛文藻同行男女共九人,立即饬拿解台惩办;并起出所带财物解台给领」等由到本将军。准据此,查毛文藻身居职官,胆敢拐逃良家妇女,大属不法!亟应严拿惩办,以儆官邪。相应照会,希即核明通详办理;一面移饬严拿毛文藻等,务获解台究办。切切』等因。奉此,除分别详移照会查拿外,合就照会贵领事查照。如遇毛文藻等一帮妇女潜匿,务希拿获,送交惩办;足纫睦谊。须至照会者。

  右照会大法国钦命驻札福州管理台、厦各□本国通商事务世袭伯爵领事官布。

  正月二十四日(公历三月十三日——即礼拜一)

  本馆电音

  二十一、二十二日奉上谕:『何璟、岑毓英奏:神灵显应,请颁匾额等语。福建宜兰县城隍庙,素着灵应。光绪六、七年间,风雨过多,山水涨发;迭经官绅设坛虔祷,水消雨止,田禾获庆有秋,实深寅感!着南书房翰林恭书匾额一方,交何璟等祗领,敬谨悬挂,以答神庥。钦此』。

  正月二十六日(公历三月十五日——礼拜三)

  论台湾拐案

  福建侯补县丞毛文藻拐逃台湾吴伦言两妹、两婢一案,经闽省叶观察行文照会领事于闽、广、江、浙各海口通缉事,已见诸明文;则台湾之传说是□□□纷纷,且情节确而可据,本馆亦无庸为官场曲讳矣。夫毛文藻不过一微末小官,其行止之卑污,何足重轻;原不足□□场玷。特事关拐诱,较之寻常行止有亏者,其情更属可恶!不得不为论□焉。

  或曰:物必自腐,而后虫生。假使吴伦言□□谨严,男正乎外、女在乎内,则其两妹即使德、容、言、工不能尽备,而「三从」之义自知分不可越,何至放诞若此!其长妹□□应亦恪守妇道,顺率夫纲。而幼者更为深闺淑媛,且「在家从父」、则「父死从兄」;为之兄者,岂不愿得快婿为其妹了□□之念。「茹素拜佛,守贞不字」,本非正理;此种邪说,安得入于其妹之耳而被人锢□至于斯极!可见吴之为兄,必有不能善其道者,而后有绣佛长斋二十余岁不嫁之妹也。罪魁祸首,固当以吴伦言自任之矣。至于长妹之夫,则犹得末减也。盖□系庠序中人,质本懦弱,无乡农之蛮拳以挞制其妻。苟其妻不循妇道,事事任性;始则婉言劝导不听,则或以情感之□□转之。然而顽石无灵,蛮倭不化,终必至于勃溪而后已。人情惟夫妻之间,愈投则愈合、愈背则愈离;往往有一经反目,而终身不合者。其间又赖翁姑之调停、妯娌姑叔之观感,而后睽而复嗑。若更有堂上偏憎、旁人讪笑,则强者恣肆横□、撤泼放荡,绝无顾忌;弱者悲愤恚悔,或至轻生——即或幸免,有积久而疯癞者。此等事,处处有之。假使吴氏任性胡行,负气而出,施诚无可奈何!一则缙绅家道,丑难外扬;一则母族颜面,安心隐忍也。虽曰事由外诱,苟无李太太之蛊惑,即使佞佛,不过烧香完愿、花费银钱而已;诚不至于此极!然使其在家时,其兄早以礼法为防;即李太太之术,亦何从而售之!故此案诚宜归咎于吴也。

  顾余窃谓不然。佛氏之祸,流行中国二千余年;以唐之昌黎,仅能创□其人、火其书之说,而未能屏绝毁灭。过此以往,固当与天地同尽矣。以一生员之家、缙绅之裔,而欲禁绝僧尼不入其门,谈何容易!父母之丧而不作七荐,亲党闻之,群该其不孝矣。他如尼僧、佛婆或因本境庵院相沿既久,藉为护法,则我不能独异,而不与往来;月米、斋饭,出入庭闼,所不免也。更有亲族眷属招邀随喜者,岂得以严词拒之耶!而况乎李太太者,本为教针黹来也。闺中密友私语倾谈,其兄、其夫何尝尽悉;更何论其暗施鬼蜮,必工于掩饰弥缝也。故李太太之来,吴与施初难提防;□因李太太而认识毛丞之妇,更因其姊而蛊惑及其妹,其平时之踪迹,吴与施亦不能尽窥之。何也?为佣工而称「太太」,其为宦家眷属、贫苦伦落,可知也。况毛妇,又为现任官眷。然则其相率往来,亦意中之事矣。在施以不率教之妻,而与官场内□交游,纵心疑其事,而因有毛之俨然官者,亦差可自解其疑也。吴以已嫁之妹而以佞佛之故,与宦家订烧香之侣,虽心恶其人,而亦因毛系职官,并以姊率妹之人情,恶之而仍无如何也。由是言之,毛之罪大恶极矣!台湾大郡,区区无缺之县丞,诚不能以官势压人;然而地悬海外、设官不多,吴、施虽皆绅富,其视官长之重,诚有甚于内地。苟牵撮而非李太太、容留而非毛公馆,其兄若夫亦断不愦愦若此,必至拐逃而后首告也!吾故曰:惟其为毛,而此计得行;亦惟其为毛,而其情更恶也。县丞之值几何?卑污苟贱,何省蔑有!所深恨者,毛由西人处办事出身,能知四国语言、文字也;其为捐纳与保举也,均未可知:吾意亦不过细崽管事之身分而已。目下此种贱役之徒,在通商地面体态昂藏,最为得时。如毛者乃能为闽中官宪所赏,历派要差,其小有才者也。而孰知行止卑污、居心险恶,既屡占夫广妇、复刁诱夫良家,攫其财而拐其人,一光棍之所为哉!

  国家用人,本有资格;因材任使,所贵出身。通商地面,类此者多;苟用人者以为洋务需人,参用此辈,则毛文藻其殷鉴也。慎哉!慎哉!

  办赈中饱

  澎湖风灾,筹赈惠及人畜;已列前报。兹闻近由温州、福宁各处购办地瓜、米,源源接济,尚有数千担之多。惟承办者每担觔数不足,其价又不尽不实;各大宪现已访闻,欲严惩承办者之中饱营私,以伸公道而快人心。夫以恤灾之货物供经手之侵渔,大宪即未严惩,其天良究何在也!

  二月初二日(公历三月二十日——即礼拜一)

  运米灾区

  台湾道刘兰洲观察前知官眷已抵上海,即饬派「万年清」轮船来沪接载;并着顺道至宁波载运米粮,以备接赈澎湖。似此惠政及民,灾黎当同声额颂也。

  二月初三日(公历三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二)

  考官咨文

  闽省考官一事,迭列前报。现闻岑宫保尚在台北大甲溪督工,须二、三月方能内渡。考试之期,当在春、夏之交矣。兹将咨文录左:

  抚台咨:

  准吏部咨:光绪七年六月十六日,奉上谕:『据内阁学士张子洞、詹事府右庶子周德润、御史洪良品先后因星变陈言,详加批阅,所陈各条不为无见。澄叙官方,察吏实为急务。各省督、抚考察属员,率多虚应故事,不足以示劝惩。凡属员任内若有应办公务,该督、抚平日当留心详查,认真考课;视其能否,定功过以为举劾;仍须详叙实绩具奏,用昭赏罚,不得仅托空言。至冗员过多,亟应照章甄别,将庸劣各员随时裁汰,毋任日久滥竽;并将参劾裁汰员数,陆续明咨吏部查核。以上各节,均须实力奉行,不得视为具文,一味粉饰因循,致负委任』等因,钦此。业经恭录行司,钦遵在案。

  查闽省僻处海滨,吏治向称冗杂;虽经历任督部堂、抚部院随时整顿,而捐纳、劳绩两班纷至沓来,恒形拥挤。自府厅州县以至佐杂候补、试用各班,竟有一千二百员之多;流品混杂,正途阻滞。夫治乱在庶官,若委用不得其人,必致贻误地方。值此时机艰难、民生困苦,凡为臣下者均应激发天良,力图报称;何况迭奉谕旨谆谆告诫,敢不敬谨遵行乎!本部院忝膺疆寄,察吏安民,责无旁贷。自到任以来,夙夜兢惕,周谘博访,求所以整顿吏治之方。查前准吏部咨,该覆中书王保建条陈一折内开:『例载各省试用佐贰杂职已满一年者,视各项缺数多寡,酌留十分之二;补过一员,咨取一员』等语。定例本极周妥,而府厅州县各员亦可仿照办理。今按布政司前呈官册开列正杂各员,除由正途暨举、贡、生员、荫生、翻译出身例不须考外,凡由吏员、监生、俊秀三项出身之捐纳、劳绩各员例应考试者,共计八百七十八员;又实缺中应考试者,共有一百五十余员;而盐大使一项共有若干员,尚未据册报。该员等分发到省,虽曾经考试,然皆随到随考,未经比较;若合群才而局试之,相形之下,优劣自分。本部院拟将该应考各员,无论实缺、候补、试用曾经考过与否,一概调集,分次挂牌,督同该司道扃门面试;将试卷弥封,请督部堂会同阅卷,酌定去取。如该班员数少者,取四去六;如员数多者,取二去八。应去各员,饬令回籍听候,需员时再行咨取。至正途出身及取留各员,酌量差委;查看其品行、才具,仍随时甄别。如此则正途既通,官常严肃,吏治不难蒸蒸日上。

  除牌行司道核该详办外,合此移咨。

  二月初五日(公历三月二十三日——即礼拜四)

  台瘴害人

  闽抚岑宫保所调黔军二千余人,已于去冬陆续由官轮船装载赴台。兹闻黔军自去秋到闽后,驻札马尾地方因病而死者,有二十余人;及赴台后,又死四、五十人。盖以台地水土恶劣,黔军新入其境,不知避忌,以致丧亡者多也。伏查台湾水土虽恶,然秋、冬两季尚属可居,惟春、夏间难于调摄;当酷暑之时,尤易染病:故曩年人多视为畏途。近以频岁军兴,加之山林渐辟,不但齐民趋之若鹜,即宦游者无不乐于东渡,而瘴气亦较从前稍杀矣。

  二月初七日(公历三月二十五日——即礼拜六)

  雇匠□城

  闽抚岑宫保于去年渡台督理桥工、城工,至今尚未内渡;已列前报。兹闻大甲溪之桥工,即用土民兴筑,亦可将就成事。惟台北府、县各城工,非熟手工匠,势难创建。缘城垣之高矮、城垛之大小,皆有度数;必须按地势以绘图,方能照图建筑也。去腊已札知府卓维芳赴粤雇觅匠人百余名,约定正月内到香港候船来闽。现闻宫保借己船局之「永保」轮船,准于二月朔赴粤装载匠人,往台赶紧兴工;大约中和节后,即可筑登登而削凭凭矣。

  二月初八日(公历三月二十六日——即礼拜日)

  台疆传述

  近有人自台湾来,谓台澎道刘兰洲观察莅任后,即整顿营伍、讲求吏治;凡考课一切,无不认真。故台地绅民,靡不称颂也。

  二月初九日(公历三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一)

  东瀛杂录

  琉球王尚泰自至日京,已有三载;日皇赏以三品虚衔、邸宅一所,不过令其终养天年而已。缅怀故国,悲不自胜!现闻业已忧患成疾。其旧臣每欲往中国钦使衙门求钦使代图复国,无如日人防范甚严。不但该邸宅派有巡捕看守,而且钦使署前亦有人暗查;见有琉人进出,必多方搜检。前闻有其法司官将琉王致钦使手书藏于发内,深夜易装往见钦使;后为日人所知,大为不悦云。

  二月十三日(公历三月三十一日——即礼拜五)

  修船动工

  福州船局自创造轮船以来,所有各轮船或每年一修、或两年一修、或一年两修,所费帑金已有百数十万。嗣于光绪五年,奉部驳斥;其略云:『闽厂制造船只,自应工坚料实;虽海面风涛不测,如果船身坚固,亦何致时待兴修!嗣后制造轮船,务须明定章程,严立保固年限;如限内损坏,责令赔修,不得动用正款。并将章程奏明立案』云云。岂知部该虽严,而每逢修船,但得有机可乘,无不曲从驾弁之请。年来「扬武」轮船湾泊罗星塔两载有余,并无差使。惟去冬仅赴台北三次,即称朽坏堪虞;欲请修而不敢动禀、欲不修而又防出事,设计再三,寂然不动。乃近日忽闻「扬武」将不日兴修矣。查船局定章:凡有轮船破坏,拟请修理,必须先具禀词;开列应修各件清折,逐一注明。俟星使逐一批示是否照修?抑须委员勘过,方能动工;盖欲杜驾弁与总监工通同混饰之弊。此十余年来斟酌尽善之章程也。惟此次兴修「扬武」轮船,既未闻具禀宪前,亦未见星使批示,又不见许总监工知会各厂员绅、匠首齐到船上勘估;只闻正月二十四日许总监工随拉一、二员绅唤水缸厂粤匠首到船勘修,即嘱驾弁开单□□,然后告知各厂。夫工料之费动逾巨万,不得谓非公家之要务也;自应循照旧章,先行通谕各厂一齐到船勘修,始见至公无私之意。今观此情形,有心人能无慨然!

  二月十五日(公历四月初二日——即礼拜日)

  中国轮船名

  海国通商以来,讲求船政,日盛月新。闽、沪各厂之制造南北两洋之水师,得船凡百余号;顾未能备悉其名,亦一憾事!兹特考录如右,想亦有心时事者所乐闻也。

  南洋水师轮船四号:曰「龙骧」、「虎威」、「飞霆」、「策电」。

  北洋水师轮船六号:曰「镇北」、「镇南」、「镇东」、「镇西」、「镇海」、「威远」。

  福建水师轮船十八号:曰「福胜」、「建胜」、「长胜」,购自外洋;曰「万年清」、「湄云」、「福星」、「伏波」、「扬武」、「飞云」、「靖远」、「振威」、「济安」、「元凯」、「艺新」、「登瀛洲」、「泰安」、「超武」、「澄庆」,制自闽厂。

  上海水师轮船六号:曰「操江」、「测海」、「威靖」、「海安」、「驭远」、「金瓯」。

  海关巡船三号:曰「清风」、「飞虎」、「桂□」。广东水师巡查大小轮船三十八号:曰「安澜」、「澄清」、「绥靖」、「靖波」、「镇涛」、「海长清」、「广安」、「澄波」、「安涛」、「靖江」、「惠安」、「济川」、「利济」、「永济」、「公济」、「捷安」、「鹰梳」、「康济」、「翔云」、「宣威」、「扬武」、「横海」、「蓬洲」、「海神机」、「健锐」、「利涉」、「翼虎」、「精捷」、「宽济」、「缉西」、「镇东」、「执中」、「永安」、「靖海」、「广靖」、「裕民」、「化善」。

  闽厂制造商轮四号:曰「永保」、「海镜」、「琛航」、「康济」。

  上海招商局商轮二十二号:曰「富有」、「洞庭」、「永清」、「永宁」、「利运」、「日新」、「和众」、「怀远」、「保大」、「丰顺」、「兴盛」、「江宽」、「江永」、「海定」、「海琛」、「镇东」、「江天」、「江表」、「江孚」、「海珊」、「海晏」、「美利」。

  所未及知者尚多,容俟续考。

  三月十四日(公历五月初一日——即礼拜一)

  水土不服

  闽抚岑宫保去年奏调何、吴、蔡、杨四军门分带黔军□□□办台湾防务,业已东渡;迭列前报。兹闻吴军门渡台未久,旋丁内艰,当即回籍。杨军门则于去冬登舟后,因感冒风寒,行至馆头,即请假回马尾行营,延医调治;复因水土不服,遽难就痊,又到闽省就医。现在杨军门以家事萦怀、病势日重,决意回滇调理;业□□□□□□□宫保附片陈奏矣。

  三月二十六日(公历五月十三日——即礼拜六)

  福州官报

  闽抚岑宫保于去年冬渡台督造大甲溪堤岸,已列前报。兹闻宫保于本月十一日申刻坐「永保」轮船内渡,船抵罗星塔时,所有由省来迎宫保之官员如闽县缪明府、抚中协庄参将、福州城守梁协戎等,均经接见;船局各委员,亦陆续禀见。宪驾登岸,拜会黎星使,坐谈良久;黎星使旋往船上回拜。宫保遂于酉末晋省,拟于十二日举行秋审云。福建陆路提督孙军门开华、水师提督彭军门楚汉,均于二月初三日由厦门乘坐「振威」轮船晋省,因欲商该营务。闻宫保有内渡之信,故两军门均在省等候;俟面晤宫保,再由「振威」船回厦云。

  三月二十九日(公历五月十六日——即礼拜二)

  本馆电音

  三月二十五日,奉上谕:『吏部奏「遵该调补知府与例未符、声明请旨」一折,福建台湾府知府员缺,着准其以周懋琦调补;嗣后不得援以为例。余依该。钦此』。

  四月初六日(公历五月二十二日——即礼拜一)

  风狂舟覆

  闽省候补某县丞欲渡台觅差事,掣眷偕行;于三月二十日由福州南台雇小船驶往马江,待有官轮船搭赴东渡。讵是晚风狂浪涌,舟至鼓山脚,不能前行;入夜,风愈紧、浪愈大,竟致小船翻侧,行李覆沈。其仆力救得衣箱三只,不至漂失。然眷属皆已落水,幸船旁有杉木二根,各抱其一,得以不死;逾时登岸。是时,沿江小艇皆闻有哭声;祗缘夜静天黑,疑系盗劫,不敢往救耳。

  四月初十日(公历五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五)

  琉事该妥

  日本西字报言:日本与中国较论琉球一事,现已由该国驻华之领事官与李傅相定该,得臻妥洽,未伤睦谊。至其如何该妥及章程奚似?刻尚未知。此信如确,不惟琉球之幸,亦中国与日本生灵之福也。

  五月初一日(公历六月十六日——即礼拜五)

  台澎近事

  闽省「超武」轮船,前由大宪派赴宁波守口;近奉浙江陈中丞委令该船载米赴闽,接赈澎湖饥民。故上月十二日到闽后,十七日即开赴澎湖也。又闻台湾道刘兰洲观察于上月十二日坐「永保」轮船内渡,晋省商办台防事务。旋于二十三日下午,复乘「永保」轮船东渡。并闻「永保」船到台湾后,即驶往台北载岑宫保遣散之勇内渡;俟全太守发清口粮,再行载赴粤东云。

  五月初七日(公历六月二十二日——即礼拜四)

  台湾地动

  四月十一日上午,台湾南境地动,计半日之间,地动七次;亦云异矣。其撼动之势,由南迤■〈辶里〉至北。随后,倾盆雨下。盖天地之气,郁结而交发也。

  五月十二日(公历六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二)

  赏假调理

  福州船政大臣黎星使,于三月间曾奏请开缺治病。兹闻折差于四月二十二日递到批回,奉上谕:『黎兆棠,着赏假一个月调理,毋庸开缺。钦此』。但闻星使病势实在有增无减,故一概工程俱交许总监工办理云。

  五月二十一日(公历七月初六日——即礼拜四)

  谕旨恭录

  五月十四日,奉上谕:『前据翰林院侍讲学士陈宝琛奏:福建候补知府蒋凤藻,有钻营躐保、狎娼聚赌等情;澎湖厅通判鲍复康,改名朦捐办赈,恐有侵蚀。当谕令何璟等分别查办。兹据何璟等查明蒋凤藻等被参各款,据实覆奏;并声明兴化府员缺应否扣归部选?蒋凤藻另行补用,请旨遵行等语。此案蒋凤藻、鲍复康被参各节,既据查明均无确据,即着毋庸置该;仍着何璟等随时查看该员等有无劣迹,即行从严参办。其福建兴化府一缺,即扣归部选。蒋凤藻,着留省另补。前经吏部该准:以蒋凤藻补授兴化府知府之处,着毋庸该。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台事汇录

  有友自台湾寄到邮筒,言基隆新建之石碉楼为雨所塌,已倒去十余座。是处之炮台、兵房,亦多倾坍。所开煤井,现由道宪添派委员帮办收支事务,并派有杂务差役十余人;将前时所雇用之西人,悉辞其职。经淡水关税务司于道宪前代为转圜,亦不允准。所有在事官役,月中薪水等项均裁减一半。道宪之意,盖在节虚糜也。

  台北府城,前经岑宫保亲临履勘,划定基址;周径一千八百余丈,环城以濠:均已兴工从事于畚捐。刘道宪昨复到勘,又为更改规模;全城旧定基址均弃不用,故前功顿弃。估其经费,应多需银二万余圆。在工人役拟禀抚辕,求为定夺。此事究不知若何办理也。

  大甲溪桥梁,闻已冲塌十余丈;后垄之堤,亦冲塌五十余丈:皆新建之工程也。

  台湾府治内外街道,商民向用木板支搭□前,以蔽风雨而便行走。经道宪出示:着通行拆去,改搭竹篷,复又令盖以瓦。因此,遵者半而该者亦半;盖谓其朝令夕改,莫可适从也。

  地方官绅现由安平改筑道路直至府城外,一望平坦,其直如矢;以视前之屈曲崎岖,顿觉相反。往来行人,无不称便。闻绅民又拟自台南以至台北,皆效此法修筑;阔一丈、高一尺,总期潦水不能浸溢而车马便于行走。其经费由绅民捐助,每工日中酌给工值银一钱六分。

  台南由三重埔开往后山大坡之路,系前任巴里坤总镇邹军门督办。闻工役有被是处之高山生番截杀者,道宪已详请停工矣。

  驻扎台北苏澳之黔军,因开路事,亦被生番截杀二十余人;然不敢据实禀报也。淡水县属之■〈卤见〉尾地方,其深山之内本有居民在此耕种,相安无异;现不知何故与生番争执,被生番掳杀二十余人:此三月时事也。居民因赴县府禀诉,曾经县尊会同营弁驰往查办;而纔到即返,并不敢停留。现尚未悉若何办理也。此皆台北近日之情形也。

  又闻分驻鹅銮鼻之镇海前营——其统带官则王福禄也——有营勇包娼,以致闹事,将建造灯塔之汕头工人殴伤多名。事闻于刘道宪,行文查办;营官知不能掩饰,乃据事禀复。道宪大怒,批饬将包娼之勇按军法立决,枭首示众;并详请将营官记大过三次:此二月九日事也。

  台南洋药厘务,经去年十一月王姓董事等投充承办,每年认缴「六八平」洋银二十四万圆,兼至鹿港为止;领有道宪札谕,准其开办。今岁四月间,忽有台北董事薛姓者又具禀道宪,拟有新章,请承办台北洋药厘金,亦以鹿港为止;每年认缴「七二」洋银十四万圆,并声明准其于鹿港地方南北通销,不得掯阻。台南承办者以其搀夺利权,控于道辕;闻刘观察有意与薛姓充办,而酌减台南王姓所认厘金一万圆。现尚互控不休,未悉若何批示也。台北茶叶、樟脑、船货等项厘金,均已有台人承办;闻拟每年缴银十二万一千圆。其为说合者,则某委员也。

  刘道宪于五月初三日由省回台,闻患脚痛,不能穿靴;接见属员,亦祗着鞋云。想邀天佑,当即喜占勿药也。

  以上说见「循环报」。

  五月二十五日(公历七月初十日——即礼拜一)

  闽事琐闻

  台、澎等处连年筹赈,而采办赈米者往往名利兼收,复得优差优缺。若认真报效,能将米石指出斤数短少及米质朽坏者,转遭不白之冤;故告病者有人,撤差者亦有人。现经新藩沈方伯查出,拟澈底持平办理,不使从公者抱向隅之憾。即此一端,足见沈方伯整饬吏治、体恤属员矣。

  台湾道刘兰洲观察于四月十二日由「永保」船内渡,因与大宪商办台北煤务及台防事宜。二十七日,复乘「琛航」轮船渡台。闻台北煤务自去年归福州船局承办后,至今毫无起色,委员郑玉山司马尚须筹垫各款;而许小亭承办之碾煤粉机器系外洋废件,虽能转动而不能转制煤砖,只可作玩器而已。查此煤砖机器价约三千金,现在刘观察已禀知各大宪矣。

  六月初九日(公历七月二十三日——即礼拜日)

  东报杂录

  日本报言:高丽或有人信从日本,或有人信从中国。而近来则信从日本之员颇为得势,以为日本前攻台湾,中国偿以兵费,日本富强较前益盛,故琉球亦为所灭;与其从中国,不若从日本为得计云云。此等该论,乃日人夸大之词,不足与之较论也。

  福州近事

  福州西字报云:福州第十三号兵船由台旋省途中,忽有数人至该船索取钱物;经该船擒获三名解至马尾,经官讯明,即以军法从事,三人悉予骈诛云。

  六月十二日(公历七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三)

  闽省官报

  福建盐道翁观察,闻于五月二十九日丑刻仙逝。而岑宫保于二十六日已接奉部文,即于本月初一日交卸抚篆;拟日内乘「扬武」或「琛航」轮船赴粤,以赶抵云贵新任。是以臬篆现委候补道潘观察接署。谨将牌示,附抄于下:『五月二十九日,督、抚两院宪牌示:为檄委暂行代理事。兹据福州府、县禀,知署臬司翁道于本年五月二十八夜间病故。查臬司为刑名总汇,张臬司虽不日回省,应先委员暂行代理。兹查二品衔候补道潘道骏章,堪以给委。除具奏外,为此仰该道即便遵照,暂行代理臬司篆务,以专责成。特示』。

  六月十六日(公历七月三十日——即礼拜日)

  琉球近闻

  日本夷琉球为冲绳县,今已五年矣。日人在该处设官置戍,数年来经费不赀;近闻该处官吏禀请日廷,欲拨给经费银一万五千元,以备设立施医院及育婴院用度也。又闻该处地方近来颇不安静,因中山士族论立国王之事,各有意见;遂致互相争论,分为白、黑两党。白党欲向日京迎回国王尚泰,仍尊其为主;并欲为自主之国,不愿附于中国、亦不愿属于日本。黑党以尚泰无能,不喜其复国,欲立尚泰之叔伊江王子为主;并遣人往中国密诉,此事如果中国准行,日后愿永为属国,不受日本辖治。故刻下两党以此不合,各纠约党羽,视同仇雠。闻白党致信尚泰,告知此事;尚泰即传谕黑党,责其不忠,日后若得复国,定诛灭其党。伊江王子闻知此信,当日即下船向中国逃遁。白党探知,率党往追;无如海天茫茫,踪迹已杳,因而中止。然此皆琉人传说,其确否究未得而知也。

  又,五月中,有英国兵船一艘驶入那霸港停泊。该港人及首里士族疑是中国发兵船来代其复国,莫不色喜;一时欢声载道,皆称从此可以遂其宿愿,齐集岸沿观眺。嗣见上岸之人乃是英国人,遂大失所望;将思慕之心变作恐怖,纷纷避散。日人观之,莫不掩口胡卢云。

  六月二十四日(公历八月初七日——即礼拜一)

  本馆电音

  六月二十一日,奉上谕:『前因福建职妇林戴氏以伊子林文明被杀冤抑,屡次京控;并该氏之侄林文鸾以伊父林奠国等均被罗织等词,赴都察院呈诉。迭经降旨,令该省督、抚研讯确情,迅速奏结。兹据何璟等查讯取结,分别该拟具奏。此案林文明以在籍副将,恃势横行;其勒霸田产、强占妇女各节,均已查有确据。此外,被控杀死人命之案,不一而足。被拿时,并敢率党拒捕,伤毙勇丁:种种凶恶,罪不容诛!业经正法,实属毫无冤抑。据奏:现据林朝栋呈递亲供,声称林戴氏情愿遵断息讼;其林文鸾京控一案,系因痛亲情切所致,现已讯明林文鸾亦愿息讼等语。即着照该督等所拟完结。余依该。该部知道。钦此』。

  六月二十八日(公历八月十一日——即礼拜五)

  创立学堂

  台湾地方自分设台北府以来,西法亦渐通行。近有美国牧师麦格先生在台北创立学堂,以教该处华童。其经费,皆系美国捐办。鸠工庀材,度地建屋,顷已落成,于本月十二日开学;华童之赴堂读书者,颇不乏人。是晚自道宪以下各官员及领事官暨西商等,济济咸集,共贺开学。礼成之后,道宪深谢麦君嘉惠华童之意;然后各散。闻该学堂所教,不仅为教中事;凡西文、西语及各西法无不毕具,彷佛与林乐知先生在上海开设之大学堂相似。从此为中国培养有用之材,所当为该处华童称庆也。

  台事杂录

  台湾传来信息,言台地近来久无雨泽,三农顿切甘霖之望也。又云:鸡笼山之煤矿,现在已将前此所用西人给发辛资、一律谢去,改用华人。其所用矿师,乃福州船政局出身,前曾在法国学习矿务,年力正在富强云。

  又于昨日辰、午两时,迭接该处电报,云是日忽有飓风甚厉,其风势渐由厦门而南云。

  七月初二日(公历八月十五日——即礼拜二)

  帆船遭风

  有帆船名「林持」者行近台湾海面,突遇飓风;及将近上海,又遇风暴。接连两次,几濒于危。船中之舵已坏,故用两小火轮拖至吴淞云。行海之险,有如此者!

  七月初四日(公历八月十七日——即礼拜四)

  风灾续述

  前报载台湾风灾一节,兹悉此次暴风颇极狂猛,该处甘蔗全行摧坏;恐今岁糖业,必然减色矣。淡水地方,亦遭风吹坍房屋不少,人民之死伤綦多。惟鸡笼地方,则风势少杀,惟大雨如注而已。

  七月初七日(公历八月二十日——即礼拜日)

  福州近闻

  福州西字报称:上月二十六日,福州风伯为灾,但尚未大受其害;大约此风即由台湾而来。当十九日台湾台飓大作之际,适有第六号兵船行至将近台湾地方遇风,不敢遄行;急抛两锚寄椗中流。讵风急浪高,锚不能镇,一时两铁链齐齐迸断。所幸未遭倾覆,不过小有损伤;亦如天之福也。至福州之风,则有一载铁之船遭覆。该船向装铁件由省至船局,是日风紧而橹忽中断,遂致倾覆;水手六人,仅有两人获救,余四人则俱葬鱼腹矣。

  七月十四日(公历八月二十七日——即礼拜日)

  赴粤修船

  福州船局之「扬武」轮船,去年屡次碰坏;已列前报。兹闻已请修理,而局内之铁船槽将近□□,□能将船上槽;故「扬武」赴粤,拟入黄埔船澳修理;于六月十二日展轮先往台北载兵,顺便往粤。适因连日飓风大□,□□停轮至月底始行抵粤也。

  七月十八日(公历八月三十一日——即礼拜四)

  闽省琐闻

  新闽抚张又山中丞自京至闽,约计行期七月;望后,可抵瓜洲。是以闽省大宪,请船局派「伏波」轮船于初十日展轮赶往瓜洲迎接。至接差之委员陈子鹗别驾,已于前月二十六日由「康济」先赴上海搭轮前往恭迓矣。

  八月初二日(公历九月十三日——即礼拜三)

  闽抚过淮

  上月十九日,福建巡抚张中丞由京抵浦;二十四日,即登舟南行。中丞曾任漕河总督,故浦上旧属僚多远接道周,以申契阔也。

  八月十二日(公历九月二十三日——即礼拜六)

  译录东报

  东洋新闻纸载有琉球近事一则云:日人自改琉球为冲绳县之后,诸事整顿,琉人大为欣喜;而该国有职官一人颇不以为然,欲与二三同志者仍返其旧日规模,乃带从者二十五人潜行遁赴中国,人多未知。直至颁发俸禄之时,因无人领受,其事方泄。故近来日人之于琉球,格外防范;恐再有遁避之事也。然中国并未闻琉球官员到来之信,或传闻之未确欤!

  九月初七日(公历十月十八日——即礼拜三)

  释问

  客有问于野史氏者曰:『我中国朝鲜之役,睿算禀自圣君、硕画出于贤相,吏尽能谋、将无不勇;伐暴诛乱,而祸难悉平。曾不旋踵,可谓功昭名显,威无不加矣。第以是役之仁明英武,不能无疑于前,且更有望于后;事所未解,殆有三焉。敢以质之吾子!国家抚有台、澎且二百年,设官置戍,久隶版图。而山外生番,尚沦化外;王者不勤荒服,治之以不治而已。曩者生番戕杀琉球难民,何预日人事!乃假口于琉球群岛附近日本,小弱不足以自存,土地、人民应隶日本。信如是言,则中国之地,东南皆尽于海;日本近我而小,固应属诸中国矣。又谓台番屠戮琉球商民,毁其舟楫、掠其财货,兴兵报复,非蕞尔琉球所能堪也;敢为请于大国,如得遂所请,聚而歼旃,诚大快矣!或殄厥渠魁罪人,斯得亦足稍泄冤愤而谢苍生。倘区区之情,不蒙详察;敝国虽褊小,不克佑我生民,深以为耻。训兵讲武,颇思一试。而列国既已郡县之矣,□□有年,四境无事,极其精锐无所用之,愿得猎于番社回间以战为戏,庶几其许我乎!然众不可犯、怒不可回,将士皆以战为荣□□□以止也。所言如是,告以问诸事为和、为战,两无所居。迨日人命中将为督师,众号五千,次于台、澎者仅千五百人,□□□□中国水陆征兵,集十余万之众、备数百万之饟,可以一战矣。乃矿日持久,竟出于和;复以白金五十万为犒抚□□□□。若复相持二、三日,东兵必走;以客军多病死,不复能久留也。东兵既去,始纵兵入山;虽小有斩获,割鸡之劳,安用牛刀!此仆之未解者,一也。日人归,以所获分犒将士;复以其余购轮舟二艘,赠中山王。以为估舟常厄于风涛者,以舟仍旧制,未易帆;而轮莫能与抗耳。前之死于台番者甚惨,然因是而获偿款,因偿款而获轮舟,后之航海者将受福于无穷,洵所谓此物此志也。中山王辞不受,日人怒其外于己,迫之使绝我中国;更遣使来告,侮傲其词,责偿岁贡。论辩往复,该犹未决。已执其王,夷其国为冲绳县矣。此仆之未解者,二也。越南,古越裳国;自汉迄明,屡为郡县。曩以西贡之役,质三省之地、输十年之租抵偿法人四百万之军费。□期既满,军费毕偿,顿寒息壤之盟;实贪商于之利,得陇望蜀。东京之筦,更为越人掌之。近以李扬才余孽窜□越南,号为「黑旗党」;法人复以代剿为名,致有今日之患。孰阶之厉?责有攸归。时事孔殷,何以处此!此仆之未解者,三也。吾子从事于学有年矣,上下古今、纵横中外,博而能约,得所折衷;必有以教我』!

  野史氏曰:『噫!何辞之费也。越南自兼真腊、并占城,阮氏代兴,我中国曾张挞伐,屡勤我师而后臣服。其俗强□□驯,法人□□□□□一时亦难猝定。秉钧者沈几观变,必能宏此远谟;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也。海上琉球,自□□□□□□□□。明太祖赐以闽、广善操舟者三十六姓,贡舟来往免征其税;国人赖之。故仰中国,□慈母而自□于婴儿。万历、天启间,始有日本之难。林亭顾氏所著「天下郡国利病书」云:『册使至琉球,见日人露刃拒胁,纲纪荡然』。逮入我朝,日人虽曾□执其王,以其地属诸侯国,比于附庸;竟得释归,王其国如故。「海国图志」、「瀛寰志略」所谓「贡使中绝几二十年」者,以此。夫琉球臣属我中国与日本孰后孰先?以时考之,何烦置辩;犹复委曲周旋,未即以军礼见者,盖冀日人深悔斯举之过当,效法前人之所为,复其国而存其祀,用成日本之名,洵「□人为善」之美意;惜日人之不悟也!至于台、澎之役,防兵十倍于东军,无论矣;以二十五倍之地、百倍之众,何怯于一战!第以王者有分土、无分民,不忍两国生灵之命消沈于鎗林弹雨中;圣君贤相胞与之宏恢乎无外,□可以常情测诸』。

  客唯唯而退。爰以「释问」名其篇。

  九月初九日(公历十月二十日——即礼拜五)

  船局琐闻

  局中煤炭将罄,已列前报。兹闻自七月下旬派「永保」、「海镜」两轮船赴台北装煤备用,已于八月初三、初六两日内渡;共装载煤炭千墩有奇,约敷月余用场。现又拟派「琛航」、「万年清」两船再赶装千墩;一俟装竣,即将此船送台郡乡试各士子回家也。

  九月初十日(公历十月二十一日——即礼拜六)

  筹捐助赈

  台湾淡水中西诸善士近以江、浙、皖、粤、湘、鄂等处各有偏灾,劝得洋银一千元,由汇丰银行汇交本馆代收,代交赈寓。昨已收到上海规银七百二十七两五钱,当即送交本埠电报局赈寓,掣回收条,封固寄回台湾。所有诸善士在台劝捐之启,附录如左:

  且夫救灾如解倒悬,垂怜涸鲋;恤邻不分畛域,为念哀鸿。矧江、浙属在毘连,鲸波屡侵;粤西原非沃土,鲵浪频掀。蛟腾则襄、皖汪洋,都成泽国;晁吼则湖、湘汜滥,半是灾区。其荡析离居,可胜道哉!我辈幸沐□和,安居乐土。然痌瘝念切,能无致叹为鱼;苟饥溺情同,不免兴悲死兔。爰告同人,矜兹旡妄;清俸慨分乎鹤,巨款速集于鸠。汇寄申江,交馆主人而管领;统登乙册,刊诸君子之芳名。庶几薄助筹捐,对鹄形以散粟;稍资赈恤,苏蚁穴以编茅:则万户灾黎,籍兹续命;而九霄默鉴,定尔延厘!是为序。

  九月十八日(公历十月二十九日——即礼拜日)

  闰省琐闻

  台湾设有海关验船一员。前月,「万年清」轮船由粤回台,带有布疋、草帽、小镜各物,约皆千余件;虽请有免税单,而物与单内之数不符。该委员认真查验,溢出二千余件;即经禀明穆将军在案。嗣为台湾镇、道合禀请予免究,穆将军批云:『据禀各物皆卖给生番,以为笼络之具。虽与私带货物不同,但各件数目太浮,与免税单所差甚巨。姑念事属因公,此次从宽免究。而该委员认真办事,不避嫌怨,深堪嘉尚!嗣后仍须秉公查验,毋负委任』等语。查近来官轮船恃符带货,安得贤大吏本身作则以挽颓风耶!

  岑宫保于去冬创建台北大甲溪长堤,今春告竣。乃四月中旬溪水暴涨,冲坏堤身二十余丈,当即修好。及六月下旬,溪涨于内、浪激于外,加以大雨浃旬;七月初,又风雨交作,连宵达旦:遂撼陷长堤,化为乌有。刻下两岸依旧平沙,只剩铁笼十余个飘泊溪边、大石数堆隐现溪中而已。至台北沿路所筑之碉楼十六座,亦于六日间为雨浸润,渐就顷圮;七月初旬以后,陆续塌倒。现在欲坍未坍者,尚有两座。行人过此,多疾行数步,恐为危墙所压也。

  「长胜」轮船向派在台湾差遣,现因回工修理;刘观察颇嫌此船小而笨重,已留「万年清」差遣。故「长胜」刻已改派厦门守口,以备载运官员来往之用;于中秋日展轮前去矣。

  九月二十一日(公历十一月初一日——即礼拜三)

  壬午科福建乡试题名录(节取)

  蔡国琳(台湾)、陈大猷(台府)、陈咏芝(新竹)、张宗华(嘉义)、余绍赓(台北)、王兰石(台县)。

  九月二十四日(公历十一月初四日——即礼拜六)

  不祀忽诸

  琉球开国之祖日天舜氏,历传至尚泰三十四代,春秋祭祀,从无缺略。今者该国王旅居日京,恐祖宗庙祀自我而斩,爰在旅邸妥祭先灵。呜呼!帝阙上书,徒效包胥之哭;故宫回首,谁兴箕子之悲!问五庙以安存,鬼犹求食;望九原而洒泪,魂兮归来!语云:「瓶之罄矣,维罍之耻」;我岂独为该国王惜哉!

  十月十八日(公历十一月二十八日——即礼拜二)

  福州杂事(二则)

  台湾道刘兰洲观察,于上月十八日乘坐「万年清」轮船内渡;二十一日,晋省谒宪。适因台北需石应用,即派「万年清」船装载石条、右块赶赴台北,于二十二日展轮启行;约月抄,可回马江。现闻刘观察拟于十月初东渡料理各案,再行内渡云。

  南洋大臣左宫保□制快船,以备防海之用;已列前报。兹闻九月初旬,已咨会福州船局黎星使转饬吕提调督率员绅商办,并派委员汪栋臣赴闽会商估价;快船拟制五号、巡江船拟制十号,限五年完工。刻下船局大费踌躇,不制不能、欲制又不敢也。汪委员已催促回文,尚未定夺云。

  十一月初五日(公历十二月十四日——即礼拜四)

  船局琐闻(一则)

  岑宫保于去冬创筑大甲溪堤岸,曾托福州船局制造铁笼,委知府卓维芳太守赴香港购办铁条十余万斤;内有万余斤系以铁板剪成条者,并非拉成之件,故不能拚制铁笼,剔留水缸厂中作为废件。今秋七月间,许总监工代卓太守具禀,请船局购用,奉批照准;已由支应处给价二百余金承受,发交广余所收存。即此一端,可见船局无废材也。

  十一月初六日(公历十二月十五日——即礼拜五)

  台湾近信

  闽省之台湾府孤悬海外,实为东南半壁之咽喉。曩岁奏定:闽抚半年住台,随时规画机宜;又奏定:督、抚轮巡一次,以均劳逸而察民情。故每逢新抚莅任后,必该渡台。今秋张又山中丞抵闽不久,即校阅武闱;故渡台之期,拟订冬月。现闻何小宋制军以督闽六载未阅台防,于心似有未安;业与张中丞熟商,让其先行渡台察看各属情形;诹吉于冬月初八、初十、二十三等三日内,定期启行。且俟节旄遄发之时,再纪斧钺宣扬之绩;谨先纪大略于此。

  又闻台北府有硫油井一区,向归煤务局兼办。前岁有粤人某,纠集股分合成万金,请洋师到局开办。乃未及一年,而万金已化为乌有。然硫油苗虽不旺,而地脉颇厚;如果开采得法,必有利可收。惟洋师辛俸岁给二千余金,各匠价亦不赀;加以当事者及经手之人均非老练,故只见支销银钱而硫油竟无从挹注,爰于本年夏间停办,而有股分诸公竟一无所获,殊堪深惜也!

  闽省多疫

  福州自九月望后,或连日发风,或间一、二日发风;虽未吹坏房屋,而风声竟日夕不绝。十月初间,仍复如是。初八至十一日,颇晴暖,无风;而十一夜,又起大风。故「琛航」船赴台北月余,迄今尚未内渡。「万年清」于九月二十二日开赴台北,计程二十三日可到;乃船至五虎口外,即泊而不去,日候一日。至十月初八日,风势已定,始敢展轮;行海者岂能克期而至哉!近则寒暇不常,感受者类多头痛吐舄之症;往往病发不及一时,即溘然气绝,医药无所措手。如先吐后舄者,可救十之五、六;倘先舄后吐,十不救一。故居人闻有泻症,无不栗栗危惧。然大半粗作人患此,想因平时饮食未得其平耳。

  十一月十八日(公历十二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三)

  福州近事(一则)

  福建台湾府孤悬海外,向例奏定督、抚每年渡台一次巡阅。今秋督宪兼权抚篆,故未出巡;张中丞到任后,又以武场在即,亦未即去。现闻督宪定期十一月二十日东渡,而抚宪又欲封篆前赶去;督宪以抚宪如此急行,因不作东渡之想矣。

  十一月二十六日(公历正月初四日——即礼拜四)

  连日地震

  台湾地震,曾经列报。兹闻该处自上月二十九日后半夜起、至本月初七日,此数日内无日不地震,每日或二、三次不等。该处中外居人,莫不惴惴。甚至晚间不敢在室安寝,恐遭覆压之祸;皆于矿地搭篷安榻以卧。即有居该处二十余年者,咸以为从未见此等连日地震之事也。

  十二月初一日(公历正月初九日——即礼拜二)

  闽抚渡台

  闽抚张又山中丞,将循例渡台;已列前报。兹悉诹吉于十一月十九日申时,由署动身,戌刻到马尾;翌日已刻,乘「扬武」轮船由罗星塔展轮。随员只带五人,并闻拟于封篆前赶回。然由台北至台南,陆路崎驱,驰躯匪易;不识一月内能否趱程也。

  十二月初五日(公历正月十三日——即礼拜六)

  纪念碑

  日本改琉球为冲绳县,派锅岛直彬为县令;闻办理数年,颇多善政。故日人特与该县令立碑,以为纪念。其碑文曰:『今上登极,政纲一新,废列藩为郡县。明治十二年,使松田道之氏谕琉球;藩王恭顺,其年三月封府库去,入东京。天子嘉尚,赐邸第,叙三品位。于是,改琉球曰冲绳县。县距京师七百里,在大海中;诸洲岛三,隶县者不可胜数,远者至九百里。苟驾御失所,其变难测;非有德望可畏信者,则不得镇之。朝廷选锅岛公直彬——自天子近侍出为县令、原君忠顺为书记官,往治焉。其初也,言语不通,上下情塞;公与原君苦心焦虑,去苛除烦,恩怀之、威禁之,随俗雅化,事无遗策。行之二年,梗者以服、怨者以喜,吏治蒸蒸,庶民乐业;朝廷之深仁厚泽,远光被于南方,猗嗟盛哉!此固天子睿哲聪明、令佐得人之效,而亦旧主尚泰王审知神器所在,顺天爱民之所致也。盖牵顾旧染,人之常情;断情以义,非知大节者不能。如旧主,可谓贤耳;土民宜体旧主之心,益遵朝旨也。夫当千古大变革之时,不伤一民、不戮一士,遐迩同体,皆浴太平;岂可不念其功德乎!有志诸辈,相谋纪事于石,以传永远;属铭中秋。铭曰:政教并进,日赴文明;一视同仁,顺天者荣。明治十五年十月十九日,西肥榖口中秋谨撰』。

  十二月二十七日(公历二月初四日——即礼拜日)

  照译日本时事新闻

  接天津来信云:琉球一事,前经日本户宍公使驻北京之时曾与中国政府该商,将琉球之宫古、八重山两岛归还中国,仍封尚泰君为中山王,以继尚氏血食;其时中朝不允。后户宍公使因任满归国,此该亦即中止。当初该之时,中国人皆言台湾之事已受日本之侮,其轻藐大国,莫此为甚!究其居心,实不可测,咸愿一战以泄忿。幸斯时李中堂力顾大局,不肯轻启衅端,得保此数年平和。至今论者皆谓李中堂为怯懦,甚至有谤毁之语;然中堂亦觉两难,不免忧心耿耿:此乃先年之情形也。至近来闻李中堂顿改前辙,与日本有「非战不可」之言。但此言一出,世界上当现出无数杀气;我辈甚为惊讶!如照近日传言,中国政府拟派大员前来东京商办此事。其确否,尚须再探也。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二

  光绪九年(癸未)

  谕旨恭录

  海客谈瀛

  光绪九年癸未科会试题名录(节取)

  灯塔工竣

  谕旨恭录

  本馆电音

  爵帅来沪

  爵帅行程

  闽省官报

  析津近事

  上谕恭录

  私招股银

  台湾木矿禀批

  闽中近事

  谕旨恭录

  上谕恭录

  闽中近事

  琉人可悯

  书「宁波西人论琉球难民信」后(按信见十月二十三日所载)

  闽粤海防异同说

  狂言可骇

  论法人劫地索赔之谋

  载兵赴粤

  电音破绽

  论各报述法越信息

  法帅消息

  法帅传闻

  论法人大言不足惧

  琼防紧要说

  筹防扼要篇

  载兵赴闽

  论中国战船

  四月初一日(公历五月初七日——即礼拜一)

  谕旨恭录

  三月二十四日,奉旨:『这会试,满洲取中八名、蒙古取中三名、汉军取中六名、直隶取中二十三名、奉天取中三名、山东取中二十一名、山西取中十名、河南取中十六名、陕西取中十四名、甘肃取中九名、江苏取中二十五名、安徽取中十七名、浙江取中二十四名、江西取中二十一名、湖北取中十四名、湖南取中十四名、四川取中十四名、福建取中二十名、台湾取中二名、广东取中十六名、广西取中十三名、云南取中十二名、贵州取中十一名。钦此』。

  四月初八日(公历五月十四日——即礼拜一)

  海客谈瀛

  客有自台南嘉义县而来者,据称:由该县署启程,二日而至安平;即趁「阿里拜」帆船到厦门,再趁「时和」火船到上海,一路飓风时作,海中颠簸异常。三月桃花浪以后,行海者每以飓雾为虑;信然。

  又称:安平在台湾府南五里,海水以南风激射,直趋沙岸;岸陡而峻,一击搏,辄高至十丈、数十丈不等,土人谓之「海涌」:诚孟子所谓「博而跃之,可使过山」者也。涌,以夏、秋为最猛。轮船至此,距岸仅里许耳;土人以涌故,遂舍船而缚竹为筏以渡行人。筏上置一木桶,人坐桶内,随涌上下。筏之行也,虽知者无所施其巧、勇者无所用其力,悉付诸海若之推挽而已;往往有既至而被涌吸回者,有未至而被涌吞没者。上年台湾道夏观察抵岸三日不得下,觅善泅者以百丈绠牵筏引之于岸,挽以人力,以为可无意外虞;讵涌至高过于顶,桶内咸水溢□,发际皆濡。既抵岸,已面无人色。由是,竟至不起。土人云:霜降后、清明前,海水虽立,而涌不起。缘是时,南风尚未重也。

  又称:台北府绕至台南,水程须八昼夜。

  上年大甲溪巨桥告竣,甫阅月即被山洪冲塌。计护桥有铁笼四十座,每座可储石万斤;洪过后,或沈沙、或入海,其犹获屹立于溪中者不过八、九座而已。观此似从来未有之奇工,造物若有以相妒者;然则蔡忠襄洛阳桥之建,至托为有神鬼之呵护者,又非不足尽信矣!

  嘉义县潘仪卿明府,在闽需次垂二十余年;以闽中无刺吏缺故,但得权守令八府岩疆,种花几遍。闽人轻于械斗,往往因细微而酿巨案;明府习知情伪,民间咸信其有胆有识、有惠有威。上年渡台,多有劝其以假请者;明政不听。语曰:「不遇盘根错节,不足以别利器」;吾知蛮烟蜃雨之乡,必有徯明府于境上者矣。

  客述如此,因走笔而记之,以质诸乘槎浮海者。

  四月十九日(公历五月二十五日——即礼拜五)

  光绪九年癸未科会试题名录(节取)

  蔡寿星(福建彰化)、江昶荣(福建台湾)。

  四月二十一日(公历五月二十七日——即礼拜日)

  灯塔工竣

  台湾信息,言台地之南有海曰鹅联鼻,乃船舶之所;由闽、粤赴日本及旧金山等埠,所必经之路也。波涛澎湃之中,时有礁石潜伏于下;颇为行船之患。去岁经税务司倡该建筑灯塔于其间,俾船过此者知所趋避。自春间兴工,至是岁二月始获落成;而燃灯其上焉。计每日工役百余名,经费需银约二十万元有奇。此塔建在经线二十一度五十五分、纬线一百一十度五十分。塔顶距水五十六丈,全塔皆铁板所成;灯光能烛六十六□。塔中设炮台二座,上座置连环五响炮一尊,下座置连环十二响炮一尊。塔脚四围环以水沟,深约八尺、阔约丈余;盖使水有消纳以免淹侵其塔,又防生番滋事突到攻毁也。塔内有水仓、火药仓、厨房、浴房,坐谈、寝息之所无不备具。塔顶有铁球,孔薮玲珑,以通火气;又有铁计,以示风色。针悬铁线,直透□地,引电归土,免雷震击。距塔十余丈,另筑□垣,以为外护。又于西南及东北二隅,各筑小炮台□座,置炮一尊;遇有大雾,则然放示警,使船远避。其布置周密,思虑深远如此。上月二十四日落成,中西官员前往庆贺,施放爆竹数万响以志喜焉。当兴工时,虑及生番骚扰;特延番酋文结驻守巡防。故大功告成,并无一意外之事。据文结言:台南十八社,皆其兄为头目,颇为生番所信服;惟不谙晓事务,故皆文结为之摄理也。十八社番皆姓磨,无杂姓者;亦一异事也。其俗:好佩刀剑,习弓矢。文结恒持腰刀,逢人求售。槟榔、椰子,终日咀嚼;云可辟瘴毒。装束颇如中国,惟不穿裤袴,以一幅蔽其下体焉(说见「叻报」)。

  四月二十七日(公历六月初二日——即礼拜六)

  谕旨恭录

  四月二十日,奉上谕:『何璟等奏「□□庸劣不职各员请分别革职降补开缺勒休」一折,福建澎湖通判鲍复康办事乖谬、声名狼籍,彰化县南投县丞王沅任性妄为、颇滋物该,署嘉义县斗六门县丞金耿行止不检、操守平常,均着即行革职;平潭同知唐建镛年力尚强、办事竭蹶,永安县知县孙恭寅器识褊浅、难膺民社,古田县知县姚邦翰办事迂拘、才难胜任,均着开缺;以府经历县丞降补屏南县知县陈庆生人地未宜,长汀县知县林大受任事尚勤、难胜烦剧,邵武县知县富钊尚欠历练,均着开缺,留省另补;龙岩州州同扶宗邦精力就衰、难期振作,着勒令休致:以肃官方。余着照所该办理。钦此』。

  本馆电音

  四月二十四日,奉上谕:『岑毓英,着补授云贵总督;张兆栋,着补授福建巡抚。钦此』。

  四月二十九日(公历六月初四日——即礼拜一)

  爵帅来沪

  刘省三爵帅,统兵垂二十年,洵称百战宿将,朝野咸相倚重。此次随傅相抵宁后,即赴浙垣会商要公。昨于二十七日帅节行抵吴门,闻有先赴江宁,然后再来沪渎之说。然或径由苏来沪,亦未可定。故上海于前日已发小火轮船往迎;四马路高易洋行对面之屋,将备作行台云。

  五月初一日(公历六月初五日——即礼拜二)

  爵帅行程

  昨报刘省三爵帅抵苏情形,刻探悉爵帅此来系奉有总署咨文及近日寄谕,命傅相与爵帅面商进止机宜;故日昨已到沪上矣。并闻爵帅上月杭省之行,并无要公。因越事孔亟,趣召出山;故闻命后,即由苏鼓轮来沪耳。

  五月初二日(公历六月初六日——即礼拜三)

  闽省官报

  福建水师提督彭军门楚汉,三月间晋省,与督、抚晤商水师事宜,约住旬余回署。现于四月十二日乘「振威」轮船渡台查办事件;闻旌节先驻台南,然后巡洋回厦门云。

  福建台湾道刘观察璈,素有胆识,敢作敢为。自去年赴任,今已寒暑一易。现闻积忧成疾,虽延医调治,恐非旦夕所能奏效。故已禀请病假,并欲转恳奏请开缺、回籍调治云。

  五月二十四日(公历六月二十八日——即礼拜四)

  析津近事

  传闻刘省三爵帅统带之「铭」字营及武毅军,统于五月内开差南来。「铭」字营,系爵帅自练之军;武毅军,则系曾文正公旧部,后归合肥傅相节制,亦为省三爵帅所部。查江阴有步队十三营、宿迁有马队三营、北方辛集等处又若干营,统于五月内开差。备而不用,布置固应尔尔;然安南一役,未必骤开兵衅也。

  七月二十一日(公历八月二十三日——即礼拜四)

  上谕恭录

  十三日,奉上谕:『前据何璟等奏「请以候补知府泉州府厦防同知程起鹗补授台湾府知府,经吏部以核与定章不符该驳。兹据该督等奏:程起鹗系实任同知,历署晋江、侯官各缺,措置裕如;于台湾风土、人情,尤为熟悉。仍请补授等语」。福建台湾府知府员缺,着准以程起鹗补授。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十三日(九月十三日——即礼拜四)

  私招股银

  运同衔、分发江苏候补知县俞炳奎,安徽人也。近在英租界抛球场鸿仁里内租屋设局,称欲开采台湾后山木料,是以招集股分云云。事为台湾道所闻,因移文至上海道宪称:『该员俞炳奎前曾到道呈上条陈,言欲开采后山之木,纠商招股等情;经本道批驳□□。现闻该员在沪私自设局招股,请为查究』等由。邵观察即札县并函致英会审员陈太守□密查办。陈太守访得果有俞炳奎设局招股□□于前日亲赴鸿仁里,俞辞不见。薄暮时,俞□会审公廨回拜太守;太守请见之下,述及前因,并将道宪之函交阅。俞称:『曾呈条陈于台湾道,批驳不准。后复禀见,云须申详督宪;然言语中,似乎仍不准行。故又禀于台湾镇,已蒙允准;是以来沪招股。迄今祗售去一股,银五十两』。太守随乘中轿,同俞到县;又与黎邑尊同到道辕禀明请示,邵观察饬邑尊将俞交保候示。昨闻俞已自递清供到台湾镇、道衙门云。

  八月十五日(公历九月十五日——即礼拜六)

  台湾木矿禀批

  昨报载私招股银一节,兹据该局将台湾镇台吴霁轩总戎宪批见示,以见并非私招。用特将批附录于下,以供众览。并悉余令谒见道宪之后随即辞出,并未交保云。

  运同衔江苏即补知县余炳奎、副将衔福建补用游击陈文洪禀:为查勘台属南北各路山木,禀请批示准办,并给札谕,俾得招商集资,次第开办;并札饬营汛及驻扎防营派勇实力保护由。奉台湾镇宪吴三月十四日批:据禀南北路内山地段宽广,树木最多;该员若能招集商股、自备工本,雇工前赴采伐,事尚可行。惟南北内山多系生番住居,如能开办,所有生番应由该员等善为招抚而免生事;且万不准凑合洋股,以免另生枝节。如有凑合洋股,即将所开之地取回,不准再开。如有地段宽广,该员集股未能砍伐之处,仍准别商承办。兹据具禀前情,自应准照先行招工试办。如招工到地,本镇另再详请饬遵。仰遵照办理。缴。

  又禀:为遵办台属南北各路山木招商集本,该定先由台北宜兰县以南苏澳得其黎一带设局采办,并请准给札委暨详咨移行以便开办由。奉台湾镇宪吴六月十五日批:『据禀招集商股在台北宜兰县属之苏澳大、小清浊水至得其黎一带设局采取木料,现已招工购器,即日渡台试办等情;仰候据情呈咨督部堂、镇闽将军暨抚部院察核示覆饬遵。细阅清折所拟办木章程第十五条内所称「台属各山木务既禀归本局一手经理,陆续筹办;他商只能附股,不得另行设局,以致纷歧」等语;该员现拟在苏澳、得其黎、大小清浊水等处设局采木,则该处地方宽广、出料实多,自应归其一手经理,他商不得另行设局。惟禀内牵及南路等处,未便即照准行。该员商等如在苏澳、得其黎等处办有成效,欲再往别处开采,必须另行禀请酌核饬遵,方准举办。至煤务、矿务能否准其开办,俟该员招工到地之后,探有采取之处确有可据,另行禀报,听候转详大宪核示饬遵。至该员商等此次开局试办木料应纳官税,俟开办时另应请由大宪饬查章程酌核完纳。惟不准招集洋股,以免另生枝节;倘招商股份查出招有洋股,即饬停办,该员商等不得异言。另禀准雇募工匠壮丁三、四百名轮流用□防番,并请准购后膛洋鎗一百五十杆、药弹三千个、帐篷八架;该处野番境内时需提防,若系上宪批准开采木料,其防番鎗刀自不可少,应准购买带用。惟须约束工匠,不准稍滋事端。该员集股如已有成,似须听候本镇详请上宪批准饬遵,方可招工到台举办,不必着速。切切。此缴。

  九月初一日(公历十月初一日——即礼拜一)

  闽中近事

  福州船局创设将及二十年,其前、后学堂所教学生将及百人。除出洋之十余名外,其在前学堂者,则司绘图制造及管理绘事院事务;其在后学堂者,则随时派出轮船或为管驾之任、或为大副二副、或派赴天津差遣:似觉人才济济,可济时艰。但查各轮船管驾,均有吸食洋烟之弊;其成瘾者固有三、五人,即未成瘾而将成瘾者亦有五、六人。下至司理各事人等及水手、炮手,无不如是。查各轮船自驾弁以至水手,薪俸颇厚;原欲以鼓励人才。今乃以饱暖之故,而渐入于放辟邪侈,委靡不振;则是国家岁糜数十万金钱,曾不收一船一人之效,可慨也夫!

  九月十四日(公历十月十四日——即礼拜日)

  谕旨恭录

  九月初八日,奉上谕:『翰林院侍读学士何如璋,着督办福建船政事宜。钦此』。

  九月十七日(公历十月十七日——即礼拜三)

  上谕恭录

  九月十二日,奉上谕:『福建福宁镇总兵员缺,着曹志忠补授。钦此』。

  九月二十一日(公历十月二十一日——即礼拜日)

  闽中近事

  泉、漳、海、同交界之道,有长福乡焉。族皆李姓,不甚富强。有李别者,年四十余岁;其妻康氏,年四十一岁,生女年已十四岁矣。去冬,李别以家贫无计谋生,由厦门搭轮船往台湾觅一枝之栖。其妻不能安贫,遂于今春二月携其女回母家,凭媒嫁于凤尾山苏大抛为继室;其女亦偕往焉。不料李别于八月初十日即由台湾返乡,具悉其妻已携女嫁于苏家矣。其妻以夫既回家,遂由凤尾山赴长福乡一行,以观夫志。李别见妻后,不禁怒发冲冠;其妻畏罪,即投井而死。三日,尸始浮出;李别随即殓殡,以毕乃事。无何,苏姓已控于官,并请同安县黄明府赴长福乡起尸检验;验得尸虽有伤,而非致命。想系先被李别殴打,遂羞愤而投井耳。

  十月二十三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二日——即礼拜四)

  琉人可悯

  宁波西人二十日来信登诸「字林西报」云:二十九日,在途见有琉球难民十人,因操日本语,设法与之问询。据云:『六月十五日下船,次日遭风,水汨汨而入,逐波逐浪而去者。十八日,幸遇华船,救起十人;尚有两人已溺而死、三人亦病而死。我等十人至镇海,为华官所收留;送至府城察问者,已二、三次矣。在租界行过,西人或以银钱相赠,而皆为官役等取去;无异于囹圄之中』。甚至谓『若非华官相留,则我等尚可自行设法回国,不至过于稽延也』。该难民等所言如此。夫华官之视琉球,初不以为日本之属,故待之无异于华民;窃愿上海日本领事早为筹一善法也!彼该西人所言如果属实,则大非怀柔远人之道;恐日官越俎为谋,又将何以辞之耶?

  十月二十六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五日——即礼拜日)

  书「宁波西人论琉球难民信」后(按信见十月二十三日所载)

  日本强词夺理,自以琉球为其所建之外藩。维新以来,法秦始皇郡县之制,尽废封建。遂借口以县琉球,迁其王于东京,岁致□糈,秩视三品,存尚氏之祀;而实取中山之土。中国始以理争,继知日人固执,将因此以败两国之盟,兵戎相见,人民涂炭,诚不免以小失大;是以暂置不问。然在华人视之,则无异于进贡、遣封之日。两、三年来,琉球遭风难民漂入浙、闽洋面,被巡洋兵船带归抚恤,按名资遣,仍循旧例办理,由该省督、抚奏报,颁诸邸钞;俾中外诸人咸晓然于中国之不忘琉球,而日本置县设官,不过日本自以为是、无理取闹,□可以示天下后世者也。或曰:此掩耳盗铃之计;迫于势,不得已而然。如谓日人已灭琉球,中国视若未灭,即所以存琉球、保属国,不特贻笑他邦,抑无以对琉民!

  顾此等些小处,关系亦不为轻。当日人相争之始,华人皆曰:『琉球之属中,自明以来,两朝国史彰明较着;日本同文之国,讵未尝见』!乃舍五百年中册封、通贡之实迹,而取证于洪武以前不可考之记载。钦差驻日京都,往复商辨,犹难判决;何况援救难民,区区小事!今日所不敢废者,即可为后来索还之据乎!不知中国能以理争,则不需此为证佐;今既不理,则琉球之事,无非日人为政。阅年已久,将谓全无与于中国;且并无以系琉人之心,而从此不能过问,故必存此旧例以待将来之机会也。圣人□礼,特存告朔之饩羊;即此意也。且前年日本之用兵于台湾,尝谓台番戕杀琉人,日本理当问罪;是琉人遭风,日本宜救之矣。其救之也,谓为其属也。今琉人遭风,而中国收回抚恤,亦谓是中国之属而救之也。以日本救琉人而可以废国设县,岂以中国救琉人而不可以置君复国乎?目前暂示宽大,使其逞意;而于些微之事,恪循旧章而不肯废,固非无所为而为也。所惜者,有抚恤之名,而受抚之人并无实惠耳。中国风气,不同泰西。国家定制,凡官给银、米,均极菲薄:官俸至百八十两而止,米之斛数亦如之。兵粮月给银一两,所谓「三分三」也;满营七分,七月亦不过二两有奇。至于当差人役额给工食,尤为数末。若泰西,则有数十倍于兹者。常年例给之款,尚且如此;何况或有、或无,随时支销者乎!尝见浙闽奏报「朝鲜、琉球人民遇风漂入收养资遣」之案内云:『地方官按口给发难民口粮每名一升、盐菜银三厘。其米与银,皆动支钱粮,作正开销』。夫果实给实领此数,不难餬口。奈经过地方,仅于接解时由官点验;或更委诸丞典,而县令不亲临其□。所给银、米,均交差保分派;而实则差保并未派给,但于市中买饭食之,且不令饱。展转递解及至修船工竣、护送放洋,该难民已苦累旬月,枯槁憔悴,不堪言状。如以西人之工役与罪系之囚相北,真觉判若霄坏。故以西人见之,无怪其窃窃私该也。

  仆于同治六年夏日,僦居杭城之鼓楼;取其高敞深邃,炎歊不能入,纳凉、读书其中。一日,僧人皆出,惟余与友对坐;突来异服者四、五辈人,入室探视。见剩饭一盂、蔬菜两簋,争前掬食;似饥甚者。食已思饮,不解其意;彷徨四顾,见有净面水盆,二人对捧以饮,态极慌张。余与友相顾骇愕,一人举案头笔濡墨以出,大书粉墙之上;逼视之,则云『朝鲜国汉川人金某、朴某,于某日遭风漂至浙之乍浦,蒙送到此』;意其记游也。少顷,市上群儿哄然来观。而县役、地保亦至,挈之下楼;口中喃喃,若有恨语。余因是而知官给银、米之多被侵蚀也。盖由海口送省逐程护解,差役等不过一日辛苦——而难民言语不通,既无资斧、又不解馈送之礼,标得此差,空劳跋踄;官给盘费,又不甚丰:宜其蚀及无多之银、米,而置难民口食于不顾也。窃谓此次西人在宁波所见者,大都如此情形。夫以此区区者而实给实领,尚为西人所不惬;况其为侵吞之余耶!中国官员办事,虚文大多。吾意此事如务实在,莫若收留于海口,倍给口粮,不必解至省城,再行逐程递送;庶地方官可免差使之烦,而该难民亦有速归之乐。旧例虽不可改,而因时制宜,督、抚何难入告!如再虚应故事,设因该西人之言,将来日本越殂代谋,是并鲁庙告朔之羊弃而不用,而自此中国人之心竟不存保护琉球之见,乌乎可哉

  十一月十八日(公历十二月十七日——即礼拜一)

  闽粤海防异同说

  前报载西人邮信,言行经福州,见福州官宪亦纷纷然竞办海防;然军容殊不甚整、船舰殊不甚固、鎗炮殊不甚利、布置殊不甚妥,不觉嗤然笑之以鼻。为此等防军,倘遇法兵来攻,正如摧枯拉朽耳。此其信中之言;未知确否?本馆取而登之,亦冀福州当轴诸公阅之有所警惕;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际此防务孔急之时,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也。

  近又阅香港报,述及粤中防务,如火如荼:各口之布置,不啻秦关百二;虽有亚夫之军,不能从天而下。炮台之扼要,不啻昆仑、天山;虽有准阴之智,不能乘罂而度也。其火器之坚利新快,不啻以法人之矛刺法人之盾;虽有铁甲巨舰,亦不难文成虀粉也;其规模之整肃,不啻细柳营中;虽有拐子之马,不能轻易撼山也。以彭大司马自创办水师剿除赭寇威望之着,震于寰中,妇孺咸知、军民共服;朝廷因倚为长城之寄,草野亦莫不为神明之奉。今此奉命督师到粤,自与他人为将,更属不同。以此防边,敌人尚敢轻觊哉!此言也,不特华字报中载之;即西人信中亦述及之,且其言张皇尤甚。

  吾乃合前、后二说以观之,而不禁慨于中国之边防,目下盖有难焉者矣!夫两粤与越南连界,最为切近;设或法人不得逞志于越南东京,而反兵相向,则粤中自必先受兵祸:此固显而易见,无容致疑者。此粤海防军所以不能不固也。然兵法乘虚,海道错出;法军自越南趋粤,固属最易。而粤防既固,则法军必不肯专攻粤边,以致老师疲兵;设或转轮舍粤而趋闽,则闽中海防若此单薄,又将何以御之!尝谓法人倘有失和,而发兵以扰华边,必不肯专攻一处。盖专攻一处,则我可悉萃兵力以御之;彼即船众人多,而海口易于扼守,攻者自劳、守者自逸,法人安肯出此!所虑者,四面分扰,或于广、或于津、或于闽、或于江浙,东驰西突,使我中国无一处不设防置戍;则兵虽多而力单,将虽能,未遑兼顾。法人狡狯,其必出此无疑。今粤中防务严密若此,固可以无虞矣。津、沽有李傅相镇守,昨得西人邮信,言津郡海防早经傅相布置,且一切举动均极秘密,外人无由而知;则可知傅相之智深勇沈,不予人以可测。其必有奇谋良策足以应敌也不穷;此一路,又不足虞矣。若浙江一省,若温、若宁,均属要口。刘仲帅以百战之身、谋勇兼全,军务熟悉,妥贴筹防,定必算无遗策;欧阳军门儒将风流,指挥如意,闻甬东之防军颇极精悍,置伏设应一切周密。温郡海口,当亦有早为妥筹者;想蒋观察多谋善断,或亦无须过虑也。若江南一省,则以吴淞口为阨要之所;是处地面宽广,扼守为难。今有左侯相以久历戎行、老谋深算,吴淞炮台及各处险要早已周巡数次;措置经营,不遗余力。又有卫中丞为之调度、俩位李军门为之指挥;兵精粮足、炮利船坚,水雷遍置、电线遥通;呼应既灵,人心自固,当亦可以无忧。惟闽中一处,海防倘果单弱,则法人或投间抵隙直趋;闽峤一有疏失,内地必将为之震动。虽西人信中所言,未必确实;然闽省防务若何?部署究亦无所闻见:此则所不容不虑者矣。或谓闽海曲折险巇,素称天堑;暗礁浅滩,实为最多,敌人兵船不能长驱直入。纵法人有坚船利器,无所施逞;真有一夫当开,万夫莫开之势。即使兵单戍弱,亦不易于进攻。夫是以闽中诸大员视为有恃无恐,而不必竭力预备,是亦因地制宜之法;设或法人果悉力来攻,则自当临机应变,必不至视为儿戏也。然天下事有备而后无患,未闻恃险而可以忘备者!今闽中虽不忘备,而疲兵惰卒置戍其间,则有备直与无备等。倘法兵乘虚而入,防卒闻风而溃,大局尚堪设想乎!

  或有谓西人之信,近于讥讪。吾则以为为此言者,其关爱中国实深且切。闽中防务而果疲弱若此,则中朝可以及早整顿,必期与粤防同一严密而后可。若言之非真,则亦足以自警而益加振作,俾不为敌人所乘。然则此言也,不深有爱于中国也哉!

  十二月初六日(公历正月初三日——即礼拜四)

  狂言可骇

  本报前载法人有该向中国索赔兵费,以琼州之地为抵押一说。兹又见伦敦本月朔日来电,言法国各新闻纸皆言法廷当派兵先往琼州、台湾、舟山三处驻泊;若中朝不偿兵费,即当夺此三处地方焉。

  按此三处地方,台湾素称险要,守之尚易为力。虽法舰能入,而海面曲折,未必遂能直达。舟山地属平原,四面临海,进取较易;惟前闻有英国兵船早停泊于该处口岸,英人巨商大贾皆萃上海,必当竭力保护商局;而舟山实为奥区,奚容法人涉足!前闻英、德、美三国均发兵船来华,英船保护上海,德船保护汕头、厦门,美船保护广东;则是各国之于商局,必不肯为法人所坏。舟山倘有英船驻守,法人何能正眼相觑。惟琼州孤悬海外,四面皆守之不易。该处又无军兵,粤中欲发援兵,非渡海不可;设法人以兵舰中途拦截,则中国船械未若法国之利,赴援殊觉为难。而是处与越南最近,法军之来极便;故此地最为可虞!然法人之为此言也,殊属无理之尤!越南向属中国,今为法人所侵扰,中国理应相援;即欧洲各大国有属国被侮,莫不赴援:在中国并无不合。况兵端开自法人,何得索偿于中国;折以公法,法人其将何辞!乃法人举国若狂,至于此极!如果实有其事,当为万国所不容矣。

  十二月初八日(公历正月初五日——即礼拜六)

  论法人劫地索赔之谋

  法人之取越南,本属无理之尤;中国宽大为怀,□不与较。迨全境残破,兵连祸结而不可解,其势且将偪近滇、粤边界;然后与其使臣商该,并由曾袭□说诸外务大臣,仅仅以订立红河界限为请。是中朝之处置斯事,已不坚执保卫藩属之说。自此红河以南所有越南政令,□尽听法人措置。越之国王,不过守府;越之群臣,无非备员:存而不亡者,盖已无几矣。所以然者,中国于法人初取西贡之日,适当内地扰攘,无暇外援,致越人失望。自与法人订赔偿兵费之约,而为法人□绐,久假不归;法之于越得有根本,渐成滋蔓之势,以有今日。若必欲争藩属之名,转令法人借口往事,而西贡六省终□见还。故酌中起该,但以红河北岸自固其藩篱而盟誓不渝,即以保边疆者存越南而已。不然,岂红河以北为越南之地,不可使法有之;红河以南即非越南之地,可使法有之乎!故斯该初兴,不知者必谓中国自示其弱;欲保藩属,而仍不□弃藩属也。而岂知迟之又久,而始以此说请者,实有失计于前,而一时骤难挽回之意在也。然则中国于此,亦可谓降□相从,未尝迫法人以难堪矣。而法乃坚执其意,始终欲至蒙自通商,以老挝为界;拒绝中国,毫不通融。于是中、法之交□失,中、法之战已成;准情酌理,中直而法曲,夫何待言!

  万国公法,为中西之通例,皆各国已行之成案:凡两国交兵,其后□和理直者,当取偿用兵之费;商民资产、货物一切用兵期内应沾之利为兵事所损,亦当一体赔还。前者普、法之役,法恳求和,应偿普国之银甫于近年清楚,法京之普兵亦始撤戍;此旧事之可援为例者。法既甘为戎首,锐意进兵;将来□□兵饷,自归法人所出。聚四洲众国之人而该今日之事,断无谓中国理曲者。乃法人先发制胜,故为恫喝之言,转欲取偿于中国,且将夺踞琼、台、定海以为质;何其言之梦梦也!夫至今日而法人犹为此言,真无赖之尤,无耻之甚矣!

  黑旗□拒法人,观其用兵埋伏诸□于夫先占地利、蓄水断道,似于数年前围剿土贼之时,早知今日法人之谋,预为准备者。□□预为准备,则必统己军、敌军□全局大势,而一一布置,算无遗策。自今年夏初,法始与刘相见,再战再败;黑旗所守□地,未失尺寸。即使现在桑台法人果获全胜,而北宁未拔,势终难守;滇中官军尽屯北宁、不守桑台,盖谕旨有「如攻北宁,立即开仗」之语,统帅者故以此为界限,不必出北宁以迎敌也。且险要易守,最宜埋伏;姑置桑台而从容措置其间,以刘之智勇兼优而济以唐、徐两中丞,自有寓全之策。法人远来,深入重地;船炮之利,一无所施。欲如河内、海防之易,必不可得。窃意北宁一日不拔,法人一日不退;其间战阵伤亡,数难悬计。而法国之兵不及官军刘团之多、法国之饷不及官军刘团之足,相持不下,法可坐亡;而犹腼颜向人索赔兵费、劫地要盟,何足畏哉!前者声言攻打广东,亦既不行;今复欲□台、琼、定海。此三处者,无论中国有备,未必即得;即使兵力空虚,而此时注意越南、不遑他顾,其有如许兵船分道窥伺乎!前日攻克桑台,法人举国若狂;谓必请诸法廷,务使越南境内无一他国之兵,切勿听人讲和。此等见解,实与法人性情相肖。然则索赔、劫地,亦真法人得意之语。虽为报馆拟该,法廷未尝有此意;而即此可见法人之志向矣。

  本馆就事论事,以为法人无理取闹,固不值与辨是非、论曲直;第就各省守备言之,目下广东重兵尚可抵敌,如琼、台、定海则布置未必完密。道光季年,粤东和该未成,曾犯定海;曩年日本以生番戕杀琉球难民,用兵于台湾,卒被索银以去。法人习知其事,虽志在越南,不能分兵;而游奕于洋面之上藉以恐吓,则固法之所能为也。至于琼州孤悬海中,奇险不如舟山;而山岭峻削、平原坦夷,无异内地;周围沿海处,防不胜防,又较台湾为疏阔。省中如此严防,度必不弃琼州。然法人攻越之师船捩舵而东,不啻杭苇,朝发夕至,自是便捷。于此三口中,尤为紧要;安得以法兵疲敝而藐忽视之耶

  余既恶法人之无理,而不能不因其无理而愈畏之。于是乎书。

  十二月十一日(公历正月初八日——即礼拜二)

  载兵赴粤

  闻本月初三日中国兵船名「琛航」者由台湾开轮驶抵香港,船中有兵五百名,将以载往粤东云。

  十二月十三日(公历正月初十日——即礼拜四)

  电音破绽

  香港「维新日报」云:前录法国电音,倏忽互异,以炫惑人;谅己可会诸言外矣。兹又有其甚焉者,纵极张皇,终露破绽;前后互戡,矛盾自彰。即如前日相传法人电音,谓十一月十七幸获宣泰,已张大其词,不免举国若狂。因而昨又传报法臣强逼法廷欲取琼州及台湾、舟山等处,将择其一以便索偿军费;诚恐闻者惊惶,未察其实,请姑为详辨之。

  前月宣泰十七日之事,据西报则云:法人获胜,且得银甚多。而据华人私家诸报,则谓黑旗于十五、六、七等日焚伤法兵不少,并杀法军官弁三十余名;法人非真能攻取宣泰城,不过黑旗自家引退。其时城中并无遗物,止有一废炮存焉。安知非黑旗赚敌之计,顾肯藉寇兵以赍盗粮乎哉!虽华、洋各报皆传闻之词,未觇实耗。姑就法人电音而论,既云前月十七获胜并多得银条,宜乎暂足充其军需。何以昨传西贡来之西报,忽又云十一月十七日接到法都电音,谓有大臣请于法廷再拨扶冷士银二十兆枚以济军饷乎!且何以复云于十一月二十日接到法都电音,谓驻越南之兵弁复请军饷甚急乎!夫西贡之西报,比诸国之西报消息较为近而可据;但观其前月请饷频仍,足见其所云捷音半多虚假也。故曰电音互异,未尝无破绽可疑。今特为互相发明,俾留心时事者得以参考焉。

  十二月十六日(公历正月十三日——即礼拜日)

  论各报述法越信息

  法、越之争,中西各报言人人殊;本馆亦既照有闻必录之例,备列于报。至昨报所载西人自河内致香港对里加拉夫报馆之信,系十一月二十八日所发,此为最近之消息。

  然综观各信息,无论地之远近、时之迟速,有可信者,有可以不信者;有可疑者,有可以不疑者;有可信而仍不能无疑者,有可疑而似亦可信者;有疑信各半而已为人指出者,有疑信相参而尚无人论断者。何以言之!如李威利之死、法兵两次十三之败及目下桑台之地为法人所攻取,此事之可信者也;法军既得桑台而遂谓「刘永福遭擒遇害并夺获银洋二百万,法兵腰橐中银条装满」等语,此事之不可信者也。桑台之失而复得,

  十二月二十日(公历正月十七日——即礼拜四)

  法帅消息

  西人来信,言及法国迷禄将军到越南东京之后,即以代孤拔之职;东京之事,悉以属之。孤拔则调为中国海面之水师提督,而以来恩伯副之。闻法国续有兵船三艘发来中国,统计孤拔提督所辖有铁甲船五艘、次等兵船五艘、游兵船五艘,并有小兵船等共有二十余艘。统观各国水师提督所管之船,从无如此之多者;然则孤拔提督之任大责重,亦可概见矣。

  十二月二十一日(公历五月十八日——即礼拜五)

  法帅传闻

  昨报言法国孤拔提督调为中国海面之水师提督,统带大小兵船二十余艘等语。兹阅香港「士蔑」西字报,载有海防西人来信;言孤拔提督乘「搭拉克」轮船至海防,盖欲与在中国之水师提督美野相晤,商该琼州之事。然则法人其已决意开衅于中国乎!

  十二月二十三日(公历正月二十日——即礼拜日)

  论法人大言不足惧

  法人自得宣泰以来,电信传至本国,几于举国若狂;新闻纸馆亦皆为大言,以为法廷当乘此夺取中国台湾、舟山、琼州三处地方以为索偿兵费之地。初以为新闻馆之空论,不足信也。继而又有消息谓法国遣米禄赴东京为统帅,以代孤拔之任;而孤拔则调为中国海面之水师提督,统带铁甲船五艘、兵船五艘、游船五艘,共计大小艨艟二十余艘之多,为各国水师所未有。并云孤拔已至海防,欲与现在中国之法水师提督美野相晤,该商琼州之事。信斯言也,则是法国竟有从事于琼州之志;故谈海防者,每深以为忧。

  窃以为思患预防,固属不得不然之事;其实,则法兵此时断难启衅于琼。盖法人虽夜郎自大,欲吞全越;而一刘永福已为咽喉之阻。前者屡次败北,不待言矣;即今日之得宣泰,或传□刘军自弃其地,并非法人攻夺所得,特故为大言以欺人耳。兹姑不之深辨;即曰宣泰之地果系法人兵力所得,而刘军之死亡曾属无几,岂肯随即罢手!吾恐屯驻老开之兵,必且出与法军相逼。法兵虽有续至,而所得各地必须分兵守之;今南定已被兵矣,设守兵单薄,则所得者必将复失。故法兵之陆续至越者,虽屈计不下八千余人;而合则势厚、分则势薄,恐欲进取北宁□不可得,岂得又寻衅于中国!夫法外务大臣之言谓法国决不与中国开兵,但须奄有东京;如中国必欲阻挠,则亦无可奈何耳!此言也,盖欲自掩其无故称兵之迹而栽理中国,以为兵端开自华人。今若夺取琼州,则兵端为何人所开,不辨而自明矣。且琼州虽曰孤悬海外,四面皆可进兵;然法国兵船究不能舍东京而尽趋琼州,以为环攻之计。琼州海口虽曰辽阔,亦非无险可守;近来中国整顿兵事,购办兵船已二十余年,岂尚不可一试!诸军一闻往御法人,莫不踊跃争先,愿得斩楼兰以为快;人心如此,深足依恃。则调拨水师兵船以遏琼州之冲、以据琼州之险,或于中途邀击、或为犄角相持;而琼州沿海则多置水雷,勤其瞭望。倘或敌船入境,中国兵船能截杀则截杀之;否则,俟其既入,而燃放水雷以毁其船。加以粤省有重臣督师,布置早已严密;即琼州一境,早在督师意料之中。设有警信,立即发兵以相援,亦为便捷。吾恐法人之船不坏于此,即坏于彼;其何能为!夫法人自以为强,而遇一刘永福已有束手无策之势;况中国之地多于法人者几倍,中国之人众于法人者又几倍,中国之兵饷省于法人者又几倍,中国之将似刘永福者何限!目下南洋及粤省沿海之地举办乡团、渔团,民心由此益固,士气由是益奋;又何患法人之大言恫喝也乎!

  夫法人之欲取琼州,大抵为索偿兵费起见耳。以中国此时讲求武备,购办战船亦既有年;古人言「我能往、寇亦能往」,今若反其道而行,寇能至,我亦能至。与其俟法人攻琼州而始为御侮之师,不如调兵数十万、集舰数十艘直走西贡;非仅为「围魏救赵」之策,直令法人在西贡无可存身。然后一举荡平,驱除丑类;转战而进,扫荡东京之法人,俾全越得以安谧。法人虽有添兵,其数尚不甚多;以中国之全力而扫除西贡、东京之法人,直不啻发蒙振落。法人而必欲复得西贡,则亦令其赔偿兵费,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吾知法国自保之不遑,又岂得逞其鲸吞蚕食之计耶!法人动曰「封海口」,遇中国之船于海面,则截而取之。顾法国可夺中国之船,中国独不可夺法国之船乎?中国目下兵船亦不为少,若以分布各海洋,遇有法船之至,或开炮击沈之、或遏之使不得进;彼孤船深入究不足恃,彼之援兵远莫能应;而中国征调较易,呼应极灵,即使偶有小挫,而继起尚易为力;必使法人不敢过雷池一步,而复可以免异日之患。窃愿当轴诸公,早为决计焉!

  十二月二十四日(公历正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一)

  琼防紧要说

  琼州孤悬海外,地势与台湾相似。惟带水之隔,由雷州之徐闻对渡而南,不过半日之程;视台湾数百里洋面,远近相悬。故自汉以来,收入内地,治法与各郡县无异。若台湾,则自康熙年间始克底定,归诸版图于今甫及二百年,而设治建官仅在北面一带;内山纾远,野番杂处、犷悍无人理,途径不能辨,国家以其荒远,姑置勿治。曩年日本以琉球难民之故,借口兴师;当事乘机剿抚,以为化外顽民从此渐摩仁义,全台可得而理矣。乃办之有年,终未见明效大验。因仍弃而勿治,仅于北境相度形势,增设一府、一厅、三县;而南路生番,依然獉狉旧俗:是台之不如琼也远甚矣。顾四面濒海,同为险要;以言海防,诚不知其孰轻孰重也!以今日法、越之事言之,似乎防琼转急于防台。法人恐吓之言,曾云琼州、台湾、舟山等处若得其一,可以为索赔兵费之地步。舟山拳然一石,与别省滨海之区要口之外零落错列之小岛,无分差等;第宁波以镇海为门户,舟山即其外围扼要之区,固不在乎大小、广狭也。况道光季年之变,舟山实被其创,法人而以兵相向,门径已熟,其注意要不能舍此;故与琼、台同为必争之地也。然地势既广,地利必富。夺险踞隘,不能舍舟山;好货贪利,更不肯遗台、琼。而就今日越事以图要挟中国,则琼州实便于台湾。盖琼在越南富良江之东,出海口即可望见;以轮船、铁甲之快捷,不须一日程已至其处。是以汲汲图琼州,而有孤拔提督带兵船二十余艘经营中国海之说也。

  失法、越之事,其曲在法而不在中国。谓越非中国藩属,法人欲保护越南、抚有其地,无关中国之事;中国出师,乃有意阻挠,开兵端于法人,而法人不任其咎:此则无理之言。第法人定计如此,牢不可破;不得越南全土,必不罢兵:其志固已显然。假犹可罢也,李威利战殁矣、孤拔亦屡败矣,此罢兵之机会也。中朝有保越之意,而往者西贡不还则听之,去年侵夺海防、□河内则又听之;良以兵端一开,劳师费饷姑不必论,而各口通商诸国商民生意必损其半,故隐忍至今日耳。洎乎法人张皇已甚,而我犹徐徐不发;李傅相莅沪要迎德理固与之商该,其时苟肯息兵,虽伯相亦将许之:此一大机会也。不谓德君坚执不让,往返婉商,失欢而散;以致中国必不得已而后出兵。然则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不必中国之自言之矣。乃今者犹欲索赔兵费为挟地要盟之计,法人诚无理之尤也!虽然,法人既有此说,且近日传闻孤拔提督已添带兵船来华,则是夺取琼州,非皆妄语。琼州由越东渡,取道甚近,朝发夕至;苦中国并无重兵驻守,区区一镇标下之兵能有几何,其足以御法人乎哉!夫法人之见彼自去年攻取海防之后,事事顺手;至今年而偏败于刘,损将丧师、殃民辱国,莫此为甚!其国之识时务者阴有悔祸之意,即该院中人亦且归罪于执政;而执政之所恃以鼓舞国人、使之乐输兵饷者,则曰『我法用兵于越,系中国阻挠之故,我将取偿于中国也。中国不即允偿,我劫其地以为质,必令赔偿而后还。此则事之可操券者,何惮而不为也』!据此情形,则法人窜取琼州之谋,盖已志决计审,料中国之必能如愿以偿也。

  目前法军虽得桑台,而其后利钝得失未有确音;或者越事方急,尚难分兵犯琼。然为中国计,与其俟其既来而后调兵抵御,莫若趁其未至而先严密提防。粤省门户最险,惩道光间之失,固不得不加意省城。然琼势孤悬,西与越峙,本为海防者所不遗;未知当事巨公若何布置?愚意琼面面临海,周围皆为兵船所可泊;若节节设防,非有四、五万兵不可。而法人图越,自去年至今所到之兵犹不及万;即阿非黑兵、越南土兵为之驱使,或尽撤在越之兵以东向图琼,亦终无四、五万人仓卒齐集之理。然则经营粤东者,可不及早严防,以杜法人之阴谋也耶!至于越中之事,朝命明指「北宁谓法人来攻,必与开仗」。故桑台之役,传闻异词,皆云城中并无华兵;可知华兵专戍北宁、法人不攻北宁,中、法犹未交绥。但目前法人举动往攻北宁,亦早暮间事;华兵会合黑旗扼险据守,当已完密。所幸滇边戍卒悉精尽锐以保北宁,无令法人再得志焉可也。

  十二月二十五日(公历正月二十二日——即礼拜二)

  筹防扼要篇

  法人攻越以来,日该添兵、增饷,惟恐不足;此其意必以奄有越南为快。原该兵不过千余人,今则加至八千余人;原该饷不过五百万佛郎克,今则加至二千万佛郎克。夫增兵必增饷,其势固然。第所需之费小,尚可逞志;若有大征战、需大兵费,恐法国亦难裕如。人谓其东征西战,实为欲开拓埠头以图富国。然此际越南之地,仅有所得而已竭蹶渐形;则将来全越之能得与否,皆所未定。北宁既有华兵戍守,得之颇不为易;即使姑作是想,越南全境竟为法人所得,而所费军饷何从取偿?虽法入之以全力攻越,必有利乎越南之处;然就目前而论,则殊觉得不偿失!吾知法人之意中,当尚有踌躇四顾者。前者法国新闻纸有劝法延夺取琼州、舟山、台湾三处地方,以为向中国索偿兵费之计;则是法人不能取偿于越南者,竟欲取偿于中国矣。舟山,曾与英国立约,有相为保护之言;英兵船业有驻泊在彼,法人未必敢觊觎。台湾,去越南也远,法人攻取有所不便。琼州,则与越南为犄角;法兵船之来甚便,而又可以不与越南相隔截。果有此举,则琼州殊为可危!

  夫此时越南之事,尚未敉定;刘永福一军,尚不相下;而北宁之华兵,又未与法人相见于行阵。法人即欲远离以开衅于中国,或尚有所顾虑而不敢遽逞。若一旦越南全境为法所有,则法人之取琼州,其志将益决矣。或谓照万国公法,法人不应借口以取中国之地;然此但就正理言之耳。若论正理,则法人不但不得开衅于中国,并不应开衅于中国之藩属;乃法人既不顾正理而遽攻越南,则安知其不顾正理而取中国之地!即使万国皆因其有违公法而唾弃之,然万国未必肯因其有违公法而助中国以攻法人,且为中国夺还其地。是公法者,非遂可恃以为固者也。窃谓法人而苟志在偿费,不顾公法、不恤人言,则必有夺取琼州之举。一经被夺,则将来偿费、赎地,计必不赀。如竟弃而不闻,决不肯失此国体;如被夺之后再图恢复,兵饷亦必甚巨。与其地为所夺而后偿费以还地,或兴师糜饷以复地;何如乘此法人未能遽来之时,而先派重臣厚集兵力以慎为防之之为愈乎!苟有重兵遏其冲要,而再置水雷,远眺望、勤侦探,肆应有方、防堵有法,众寡势异、劳逸形殊,亦不至遽有所失。彼攻之不克,更无可以索费之辞,亦惟废然自返已耳。此筹防之扼要者,一也。

  且不特琼州宜严防,即北宁亦宜严防也。目下法人攻取宣泰,而北宁华兵绝不援助;此事殊为失着!盖曾侯言于法外务大臣,谓法人如攻北宁,中国必当与法交兵;中朝亦有「固守北宁」之谕。故宣泰被兵,而华兵不为之援。然宣泰去北宁已近,法人既得宣泰,势必更攻北宁;中国泥于北宁之说而不援宣泰,恐失好于法人也。顾法人而进攻北宁,岂能不与之战;则先后同一失好,何不当法人攻宣泰之时而出兵一为之援乎!夫越南既为中国藩属,理宜保护;不但北宁宜援,即宣泰亦所宜援。实则西贡、东京,何一不宜援;不得拘泥于一处也。或谓华兵于法兵攻宣泰时,曾拔队往攻河内,以分法人之势;特黑旗不能久守,遽尔遁去,以致不及措手。此说,未知确否?或又谓攻河内者,系海盗、非华兵也。总之,华兵而果出师以援宣泰,则宣泰之失决不至若是之易。今则宣泰已失,无可复救;将来之能复与否,均未可定。而法人既得宣泰,必将进攻北宁;此后之与法兵交绥,自是意中事。以华兵而屯驻北宁法人未尝不忌之;第宣泰之战,华人不发一矢,恐法人转有蔑视华人之心。今既往之事,姑置勿论。而误于前者,犹可不误于后。此时而谨守北宁,中国再发重兵以为之备;北宁地险,守之尚易为力。苟中国而果能发重兵、派大员以固其地,则不但可以保越南,而且可以牵制法人攻琼州之师,使彼不得不专顾北宁。此筹防之扼要者,又一也。

  大要中国此时断不能认赔兵费于法人,则惟有慎持其重,严为之防,来则迎之;又安可稍存轻忽也哉!

  载兵赴闽

  本月二十日,有招商局之「富有」轮船由芜湖载兵一千名前赴福州,殆以备该处防边之用也。

  十二月二十七日(公历正月二十四日——即礼拜四)

  论中国战船

  泰西各国,以船坚炮利甲于天下。中国初无是也,自与各西国通商以来,相形见绌。中国自知船、械二者均不足以敌西人,于是讲求西法,广购兵船,欲求驾乎泰西各国而上之。然中国所自制——如福州船政局所造兵船不下数十艘,终未见有坚固稳便之船,为海外所震惊;而其所费,则已不赀矣。日本一国,东洋小岛耳;较之中国,其地之广狭固属悬殊,其人之众寡亦判若天壤。其不能与中国同年而语,明矣。然自台湾构衅以来洎乎夷琉球为县,深恐中国挟此嫌怨兴师问罪,以与之构兵;用是尽心竭力,整顿兵制。凡有益于武备之事,几于殚精竭虑,维日不足;曾在国内编成民兵十二万,无事则仍事力田、有事则出为御侮。此亦中国古昔「寓兵于农」之遗意;特中国自三代以后,鲜有行之者。唐时府兵彍骑,略有古意;然不久即废,行之不常。至近世,则寂无所闻,兵、民判若两途。乃日本反踵而行之,有此民兵,早为准备。一或偶有衅隙,则一经拨调,立即赴命;若干劲旅,顷刻成军。至其水师之中,又有大铁甲船可装五千墩者,较英国著名之「铁公」船有过之、无不及。此外,复有客阁船,大三千墩;金鸡船,亦大三千墩。另有一极大、极快之船,每一点钟可行十八英里;合之华里,则五十四里。而且船上有活炮台两座,便捷轻利,莫之与京。其余诸船,不及备载。以区区东洋一国,而其整顿水师、广购巨舰、勤求兵制至于如此之认真,如此之不遗余力;而中国之水师较日本反有瞠乎若后之势,不亦异乎!

  夫以中国此时讲求水师不下二十余年,惟日孜孜,亦若不遑自逸。然所有兵船,用以拖带大员座船及载兵之用,则亦觉其扬威耀武;若以与泰西各国之兵船相较,则殊有不能相提并论者矣。近来中国李丹崖星使在德国定造铁甲船两艘,曰「定远」、曰「镇远」;其船大小、轻重、式样,均已胪列于报。「定远」船早已竣工,即可驶之回华;「镇远」船亦既下水。此二船底有多格,船身坚固高大,可以用于海洋;惟驾驶诸人,尚多未适于用。盖用西人驾驶,则设或与他国交兵,西人当守局外之例,辞职以去;若用华人驾驶,则又虑未能操刀而使之割,其伤实多。有美锦而使学者制焉,不亦可惜之甚耶!

  当此法、越构兵,中国既不能置身事外,其势不能不预备海防;兵船尤关紧要。窃谓中国苟能如日本认真整顿,则船坚炮利,不难所向无前;法人而欲截取中国之船,中国亦可截取法国之船,何必更怀畏葸以受法人之侮也乎!余论及此,适有西友见之;谓余曰:『中国之船,非不多也、非不坚也、非不大也,但苦余船而无用此船者;此则中国之所短耳。假如兵船或铁甲船一艘船中,诸人各司其事,司机器者专理机器、司炮者专司放炮、司驾驶者专驾驶,事不可以相混、人不可以相争;约计每船必须用人数百名,而后可以调遣。登陆之兵,尚不在此数。今中国虽有兵船,而一船不过用人数十;顾驾驶则不能更顾放炮、顾放炮则不能再顾机器。大都船上一炮,须二十人守之;一船必有数炮。今乃全船止有数十人,则安得不患人之不敷用!以偌大兵船而致患人不敷用,则一遇敌军,其有不为所截夺者哉!中国之所虑者,惟此为最重。盖无船,尚不足患;有船而以资敌,乃深足患也。以中国之地广人稠,安有不敷之理!要在平时先为教育,储材待用;一船需人若干用之裕如、十船而需人若干用之裕如,推而至于数十船、数百船皆用之裕如,则一船即得一船之用,又何敌人之足畏!以之守则固,以之战则克;以之截阻敌船,则并可以收敌船之用。泰西各国之所以称强者,在此;日本此时之雄视海内者,亦以此。中国而苟图自强,其可不致力于兵船,且留意于用船之人也哉』!余曰:『然;斯言实切中中国之窾要』。当此中、法兵端将开,水师之所关甚大;及今而急为之计,尚可为桑榆之收。请以斯言贡之当轴诸公,可乎?

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十三

  光绪十三年(丁亥)

  水线达闽

  利权独揽

  淡水邮筒

  本馆接奉电音

  厦门茶讯

  台事纪要

  四月初八日(公历四月三十日——礼拜六)

  水线达闽

  台湾水、陆电线刻已动工,闻刘省帅与包办之英、德商人定该,于本年四月内一律完工。淡水之水电线,则径达福州省城,并不接至厦门;凡厦门有事电传,则由福省转达。此后海中孤岛传递音信,亦可捷于影响;较之从前之动多睽隔者,岂可同日语哉!

  利权独揽

  淡水茶市日旺,往来茶货、人客络绎不绝,得忌利士公司之轮船往返台、厦、香、汕各埠,独擅其利。去岁商务局雇船与争,皆致失利;而得忌利士亦多亏折。今年仅该公司之「海龙」、「福建」、「科么沙」三船载客往来,利权更大。近日闻有发记洋行有代某行经理船只来厦专赴台、厦一路,与得忌利士船争利;又闻刘省帅仍拟雇船来往台、厦、香、汕四埠,复设商务局交张叔和观察经办。得忌利士公司恐利权被其所□,遂邀集闽厦茶栈商人该立合同,订以三年为期:凡有茶叶,统归得忌利士公司轮船载运;每件二五箱茶仅收水脚洋银一角,茶箱板每件水脚五分,铅锡、纸料每担水脚一角;不准配装别家轮船过台,茶叶不准配装别船来厦。如茶栈将茶货交别家轮舟载运者,即照所装箱件之水脚银补出罚偿得忌利士公司。至茶帮人客搭船往来船价,定以每年自二月初一日为始、至三月底为止,秋季茶叶收市自九月初一日为始、至十月底止,每人船价仅收洋银二元;至四月初一日及十一月初一日起,凡搭该公司之船往来台、厦者,每人收船价洋银四元。业经旗昌洋行代得忌利士公司与厦门各茶栈订立合同,签名禀由领事官签字、加盖关防,不能违约。说者谓从前厦门欲与该公司该让茶叶每箱减收五分水脚银,该公司不允;今因恐有别家轮船来厦争利,始肯减去五分,每箱收银一角,铅锡、箱板均照减。嗣后各茶客所装茶货水脚既已大减,利息自可加厚,生意谅能兴旺。而该公司茶栈该定包载全台、阖厦茶货水脚虽已减收,然利权实大。况订以三年为期,不能与别人该约装载;即使装载别人之船,该公司亦要照所装件数向该茶栈收还水脚,更为一网打尽。然则商务局与发记洋行两家可以及早另筹善策,不必雇船来厦与彼争利矣。唯有搭客一层,则听人自便,该公司未能包揽。然于春、秋茶叶起落之季,茶客往来船价仅收二元,其价亦廉;即别船与之争夺,而亦味同嚼蜡矣。该公司之独揽利权,可谓算无遗策者矣。

  四月初九日(公历五月初一日——礼拜日)

  淡水邮筒

  淡水来信云:近日林诗甫副钦宪开垦噶玛兰内山田地,已有七百余甲。按台地每甲地收租四十余石,即内地一石种仔之地也。钦宪即于三月十七日由淡水起程,前往丈量。此外,各处清赋田亩,现亦稍有头绪。闻待邵小村方伯到任后,即当升科完粮云。

  四月十三日(公历五月初五日——礼拜四)

  本馆接奉电音

  四月初十日,奉上谕:『刘铭传奏「台湾创办商务」折内抬写处「天恩」字样误书「天准」,殊属疏忽!着交部察该。钦此』。

  同日,奉上谕:『李鸿章、曾国荃奏「统兵大员积劳病故、胪陈战绩、请旨优恤」一折,前福建陆路提督唐定奎,前随李鸿章转战江苏、直隶、山东、河南等省攻剿捻逆,所向克捷;又跟刘铭传赴陕、甘剿匪,继后回防徐州。旋调台湾设防,留办抚番开山事宜,剿平番社。光绪元年,擢授提督;嗣复调扎江阴。历着勋劳,深资倚任。上年因在防患病,准其开缺。兹闻溘逝,轸惜殊深!唐定奎,着照提督军营病故例,从优该恤;加恩予谥、原籍及立功省分准其建立专祠,并将战功事迹宣付国史馆立传,以彰忠荩。该部知道。钦此』。

  四月十九日(公历五月十一日——礼拜三)

  厦门茶讯

  三月十九日,「海龙」轮船由淡水载来旗昌洋行所购之茶一百五十件;此为本年新茶到厦之始。闻日前淡水茶庄以茶样邮寄厦门,瀹而试之,色、香、味较去年俱胜。惟山客成本昂过去年,是以淡水各茶庄咸不敢冒昧从事,相与徘徊观望,以待价值稍平。独英芳茶栈首先装运百余件云。

  本月初七日,「福建」轮船由淡水运来茶叶一百数十件,均系上等之茶,为英人所购,其价甚昂。闻淡水茶商该至四月望后,始准向山客买茶;如违该罚。旋有义吉茶栈首先背约,私付洋银数万元与山客定购各茶;各庄公该罚锾以儆云。

  四月二十八日(公历五月十日——礼拜五)

  台事纪要

  台湾孤悬海外,而特产富饶。不特茂林修竹,巨材丛生;即五金之矿,亦所在皆有。自光绪十一年设立台省,命刘爵帅抚之,驻节台北,分兵四营扼要防御。是处距基隆七十里、台南八百余里,随山刊木,以路险艰于转运。所驻四营虽称劲旅,然道阻且长,势难联络,爵帅忧之;特电传泰洋行司事——即蒯令佩芬、席令步天至辕,面授机宜,创建铁路。勾稽精确,擘画周详;千余里海澨山陬,了如指掌。兹先自台北至基隆试办,俟有成效,再行开拓,使可直达台南。此后山木、矿产,转输易而运费轻:其利一也。南、北防营有警则传檄即至,首尾不难兼顾;无事则兵额量为裁减,□□□□:其利二也。南北之转运便捷,百货流通;华贾、洋商,闻风麇集:其利三也。封圻得人,而物阜民康,不数年而台省之富庶安见不甲于东南哉!然其效皆基于铁路,是诚可为额手相庆也。

  客言如此,爰即笔诸报端。